剧情介绍
欧洲杯正进行得如火如荼，24支球队逐鹿高卢。这是今年里约奥运会之前最大、时间最长的运动盛世。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球员们在绿茵场上大放异彩。我们不能预测哪个球队能最终问鼎、哪个球员能摘得金靴，作为连伪球迷都不算的旁观者，我也并不能被球场上的比试所吸引，不过球场下球迷的火拼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欧洲杯开场不久，俄罗斯和英国球迷就大打出手，上百名球迷参与闹事，几十名球迷受伤，警方最后不得不带走带头闹事的球迷。这个事件显然不是孤立的。前两天在北京的公共汽车上，我就亲耳听到旁边的乘客一路骂骂咧咧，原因就是自己赌保加利亚赢，结果却输了比赛。所以，今天就来聊聊绿茵场边的足球流氓。
其实关于足球流氓，2000年《科学》杂志就报道过相关研究，称对于足球流氓的研究正在欧洲兴起并得到政府的支持。在足球流氓最为臭名昭著的英国，1987年莱斯特大学就成立了足球研究中心，中心成立的最初目的就是研究足球流氓这一现象。荷兰的行为生物学家 otto adang 从上世纪80年代中期就开始研究足球流氓和骚乱。他使用的观察研究方法，是早年观察阿纳姆动物园里的黑猩猩群体时发展成熟的。在三年半的时间里，adang 博士到处找麻烦，一共看了225场比赛和抗议活动，对抗议者和足球流氓的采访录音超过700小时。这些让他得以比较不同的情况，了解为什么有些抗议会演化成骚乱而另一些则不会。adang 博士认为有些球迷闹事导致的惨剧是可以预期的，比如球迷开始动武、远离球场等都会让情况更为恶化。
关于足球流氓，我们具体知道些什么呢？首先，参与闹事的多是狂热的球迷，主要是男性，往往是年轻蓝领。对2010年美国世界杯时英国15个急诊部的调查发现，暴力事件在英国队比赛当天增长了37.5%，其中半数以上是18-34岁的年轻男性。很多球迷会边喝酒边看球，很多还会聚集在酒吧，而酒精是导致暴力事件的因素之一。比如在2006年德国世界杯期间，英国温切斯特地区救护车的出勤率比平时的周末高了50%，增加的原因主要与酗酒有关，多发生在比赛刚结束和深夜。另一方面，越是激烈的比赛，球员之间发生激烈冲突，球迷闹事的可能性越高。不过这次俄罗斯和英国球迷的冲突，在比赛之前就开始了，除了两国球队的历史渊源，一些社会因素也会导致球迷闹事频发，比如失业率上升的同时，球迷闹事也会增加；而媒体对于足球流氓的报道，也会增加后续球迷闹事的发生。足球不仅让人在赛场热血沸腾，也会导致家庭暴力和其他危险行为的频发。当自己心仪的球队输球之后，打老婆或者女朋友的事件多了10%-40%。就连远离赛场的故乡，也会受到波及。在2014年南非世界杯期间，英国队有比赛的时候，不论输赢，家暴比例都远超平时：赢或者平高26%、输球高38%。
为什么会出现足球流氓？可能原因还包括：1、兴奋和情绪激动：激动会引起肾上腺素、雄性激素上升，在这种情况下，人们会更富有攻击性、将外界刺激解释为威胁，此外饮酒也会导致更难抑制冲动，更容易出现暴力行为；2、激发了硬汉的刻板印象：球赛强化了男子汉的刻板印象，其中包括了运动本身的高对抗性、攻击性的特点，由于对这种形象的认同，球迷会更容易模仿这些特质，从而表现出更强的攻击性；3、对于国家或球队的认同：足球比赛加强了国家认同感，出于对个体和集体名誉的维护，而起冲突；4、团结和归属感：作为球迷团体的一分子，别人动手自己也要动手，团体中的去个人化导致犯罪感不会落到一个人身上，球迷们也就更容易使用暴力。另外，球迷个人的原因也可能增加闹事的可能，比如神经质人格、基础皮质醇水平较低等，这些特质与控制能力低有关系。
那么如何能够减少足球流氓和球迷闹事？警察的监控可能有效减少球迷闹事。比如瑞典的研究发现，每少一个监控点，向场内投掷东西的事件就会增加6%。而与一般想象不同，研究发现，赢球的球迷对输球的球迷示好，虽然能让输球球迷不那么生气，但并不能降低他们的暴力倾向。可能由于输球太痛苦了，所以外界信号对他们难以产生影响。另一方面，输球后球迷的沮丧是个复杂的心理过程，不仅包括了情绪反应，也包括对于情景的评估和本身的行为倾向。对于比赛结果的理解也对闹事有影响：如果认为输球不是因为技术或者球队本身问题，而是裁判不公或者对手野蛮，球迷会更愤怒，也更容易闹事。
足球是圆的，圆代表和谐，绿茵场可以流汗、流泪，但不需要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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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 psych journal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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