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介绍
第一章:火龙女魔头现身 田秋实衙门告状
火龙女的故事是我小时候听奶奶讲的。那时候社会还很落后,没有电灯电话,更没有电视电脑,今天的网络在以前其实就是一种科幻。
旧时代的农村没有什么娱乐,所以,一到夜晚,小孩子就会缠着大人讲故事,家里有一个会讲故事的大人,那觉得就是一种莫大的福气了。
我们家爸爸妈妈忙,小孩子都是有祖辈带着,我小时候是奶奶带着,所以从记事起,就经常缠着奶奶讲各种各样的故事,奶奶的嘴就仿佛是一部收音机或者一部又一部的小说,其实奶奶根本不识字,她的故事要么是从别处听来,要么是自己为了应付孩子自己编的。但在我们真是觉得好极了,就仿佛现在的孩子爱打网络游戏,爱看网络小说一样。
火龙女的故事就是奶奶讲的,奶奶说她小的时候村里东头靠近古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妖怪,村里人非常害怕,天一擦黑,所有人家都关门闭户,大小孩童都屏气息声。
据说这个妖怪能够洞察知晓村里的一切,特别喜欢童男童女,谁家生了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现在长成多大,她心中都有数,所以,一到有小孩长到三四岁,开始直立行走,牙牙学语的时候,大概就该遭殃了。
村东古河地界忽地腾起一束亮光,这亮光初时会在古河上空飞快旋转,似乎在聚集能量,亮光渐渐地形成一个小火球,火球渐渐变大,最后这火球变得大约有篮球那么大,在古河上空飞来飞去,有大胆的人隔着门缝遥望,就见这火球渐渐地酷似一张女人的脸面,眼睛、鼻子、嘴巴都很清晰,头发和身躯却在后面摇曳,拉成一条火龙,所以,人们就管这妖怪叫“火龙女”。
火龙女在空中飞旋一阵后,径直飞转到有小孩的人家,又在空中盘旋数匝后,倏忽之间钻到这户人家屋内,此时劳累了一天的人们都睡熟了,嗜睡的婴孩更是早已进入梦乡。
火龙女“唰”地一个转身,眨眼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红色少女,飘忽在后面的火龙转瞬之际化成一条红色衣裙。火龙女四下瞅瞅,见没什么动静,就伸出纤纤魔手无声无息地将母亲旁边的婴儿抱在怀中,出门后念动一个咒语,迅速升空,扬长而去,眨眼间就在古河上空消失了。
丢失了孩子的人家自然是悲痛欲绝,欲死欲活,其父田秋实告到村内地保,组织全村人搜寻,在古河岸的一处废弃的残垣断壁处发现了婴孩的尸体。尸体没有一滴血,心肝五脏也不见了踪影。
听到这里,我不禁吓得汗毛倒竖,头皮发麻,一下拥进奶奶的怀里说:奶奶,这火龙女为什么专害小孩子呢?奶奶见我害怕,就笑笑说,别怕,这火龙女早就被收伏了,几十年过去,再没有发生过。我心里略略踏实了些,就好奇地又问,奶奶,这火龙女究竟是怎么收伏的?奶奶见我害怕,就说,天不早了,赶紧睡觉,奶奶明天接着给你讲。
第二天夜晚,我虽然还很害怕,但是好奇心还是催促奶奶把故事讲下去。
奶奶点上一盏油灯,灯苗忽忽闪闪,望着窗外黑咕隆咚的黑暗,心内蓦然生出些许恐惧。奶奶脱鞋上炕,慢慢地将缠在脚上的两条长长的裹脚布一圈一圈缠下来,露出一对三角形像粽子似的的小脚来,小脚湿乎乎的,仿佛在水里泡的久了,生出一些褶皱,一股难闻的气味弥漫出来,“唔,好臭!”我捂着鼻子。
奶奶笑笑:“嘿嘿,当女人啊就是受罪,下辈子托生成小小子,跟你一样。”奶奶似乎有许多的感慨,她用手不停地按捏着几乎僵死的脚趾,之后将一个针线笸箩拿到身旁,开始纳鞋底,一边穿针引线一边开始给我讲故事。
“列个讲到哪儿了?”她问。“列个”就是昨天的意思。
“讲到……那火龙女从人家抱走了一个小孩,尸体在古河边找着了。”我想了想说。
她说:对。那户丢了孩子的人家姓田,叫什么我记不大清了,好象是叫田秋实吧,嗯,就叫田秋实,田秋实夜间丢了宝贝儿子,后在古河岸边断墙根找到一具尸骸,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儿子,顿时号啕大哭,哭得天昏地暗的嗓子都哑了,现在想起来,我还禁不住要掉眼泪呢。地保查勘后左分析右判断觉得这孩子死的蹊跷,但凡伤人害命必有缘由,不是图财就是好色,要么是恩怨情仇,可是一个婴儿,有什么财色怨仇,这必定是大人的因果落在孩子身上,就问田秋实曾否与人结仇,有没有冤家对头。田秋实据实回答,说,我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民,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觉得有愧,怎么能跟人有怨仇?再说,家里一贫如洗,除了四面墙壁遮风挡雨勉强栖身,更没有多余的财富,唯一可宝贝的就是这孩子,你说是谁这么丧尽天良,要对一个孩子下毒手啊?地保判断不出个所以然,有人告诉他可能是妖怪所为,地保不敢妄加定夺,就叫田家写状子告到县衙。
田秋实一手拿着状纸,一手拿起鸣鼓槌“咚咚”地在衙门口擂鼓。
县太爷姓胡名理,背地里人们都叫他“狐狸”,嘿嘿,大概是因为他狡猾的原因吧。此时胡理正躺在卧榻上吸鼻烟,听见鼓响,一骨碌坐起来,立马设案升堂,左右衙役手持廷杖山呼“威武”肃立两旁。胡知县头戴官帽,正襟危坐,一旁站着师爷。
胡知县猛然“啪”地一拍惊堂木,吓了师爷一跳,更吓了跪在堂下的田秋实一哆嗦。
“堂……堂……”胡知县刚吸完鼻烟,鼻孔内正氧的麻簌簌难忍,话刚出口,忽地张着大嘴“阿嚏,阿嚏”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在场左右都偷着笑。
胡知县又一拍惊堂木,“住……住口,有什么好笑的,都给我站好了。堂……堂下何人?姓什名谁?家住何方?有何冤情?具实呈上。”
田秋实将状纸双手举过头顶呈上,胡知县看完状子,翕动着鼻翼,抖动蟋蟀翘翅须,咧开嘴角,露出灰暗鼹鼠牙,“啊啊”地难受叫了两声,接着又打了一个很响的喷嚏,眼泪鼻涕冒出来,人们又偷笑,胡知县内心气恼,忙用袖中手帕擦了眼泪鼻涕,又一拍惊堂木,道:“堂下,你究竟是告何人?”说完急忙将状子递给师爷。
田秋实:“青天大老爷,小的孩儿前日失踪,惊动乡邻四处寻找,昨日清晨在古河岸边找到一具婴孩尸体,我去一瞧,正是我家孩儿,不知是什么歹人将其所害,据乡邻说近日夜晚常有一妖怪出没,定是妖怪将小儿害死,请大老爷作主,派人查实捉妖拿怪,为我孩儿雪冤报仇。
胡知县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案件,一片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罗师爷,可有此事。”此时罗师爷看完状子,也正纳闷。
罗师爷凑近胡知县,细声耳语:“这是桩奇案,无从下手,再说,他还没……”罗师爷意思是说没给银子呢。
“那咋办?”胡知县显然没什么主意。
罗师爷:“老爷,您何时听见过有妖怪之说,老爷所辖地域各镇府清泰平和,物阜民丰,安居乐业,哪有什么妖魔鬼怪,我看这家伙脑袋被驴踢了,神经不正常,所以才击鼓闹事。”
胡知县“嗯”了一声,也不加思索,又高举起惊堂木照桌子狠狠一拍,高叫:“大胆刁民,居然以妖魔鬼怪无稽之谈污我本县清平,衙役听令,给我重打二十大板,轰了出去,若在无端滋事,定不轻饶。”
“威武”。众衙役将田秋实按住,趴在刑具上,照屁股猛打二十大板,只打得这田秋实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吱哇乱叫。“饶命!饶命啊!”
胡知县将状纸扔在堂下,一声“退堂”,扬长而去。可怜这田秋实,死了孩子本就心痛,又无端挨了这一顿毒打,心中窝火,一瘸一拐地往回走,这时一个人走上来:“哎,我说哥们儿,你是来告状的?”
“是啊,怎么告状就得挨打吗?这还有没有天理?”田秋实哭丧着说。
“什么天理啊?你没听说吗,衙门口儿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你来告状,没打点吧?”那人说。
田秋实凄凄哀哀:“怎么?我孩子都没了,让官府查办,合情合理,他们是职责所在,难道还要钱?”
那人说:“老哥儿啊,看来你真是菜鸟啊,现在这当官的哪是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办事的,还不是要老百姓哄着喂着,给他钱他就给你办事,不给钱人家凭什么给你办事啊?就拿我来说,我女儿被人害死都十年了,我也跟你一样,上告到县衙,县衙嫌没给好处,拖了三年不给办理,我又告到州衙,州衙没人也没钱,又给拖了三年,我又往上告,结果你猜怎么着,不明不白地被一伙人抓去,关在黑屋子里,一顿毒打啊,打瘸了一条腿,哪儿也去不了了。”
田秋实回到家里,心情郁结,强忍悲痛,仔细斟酌,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想一想,这天底下确实没有免费的午餐,况且这衙门总得干点什么吧,否则这一年一年的政绩怎么往上汇报啊?如果能为死去的孩子查明真相,报仇雪冤,花点钱也值得,就与妻子、家中父母亲友商议,东挪西借,变卖家产,凑足百十两银子,亲自送给罗师爷,这罗师爷见送来银子,心花怒放,哈喇喇子流出来,说“好说好说”,但见到只有区区百两,脸就沉下来:这办案车马费,住宿费,茶水费,调查费,眼线费,草料费,取证费,尸检费……这一系列费用,这一点不够啊。田秋实哭诉道,师爷,您就行行好吧,就这些也是我东挪西借,变卖家产才得来的,老百姓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啊。
罗师爷说,落实政策,维护公民的合法权益,保障一方平安是我们衙门的职责,你先回去,我立刻安排人手下去办案。
“多谢大老爷啊!”田秋实回去了。
再说这罗师爷也真是心黑,将一百两银子自己就贪下五十两,剩下的五十两交给胡知县,胡知县用眼角瞥了一下,又用手捻动几根长长的胡须,吩咐:“师爷就看着办吧。”
罗师爷:“老爷,这妖怪之事,向来是捕风捉影,你说他有也许就有,说它没有也就没有,为保住咱们一县清平之名声,我带几名巡捕下去察访一下,探听一下究竟,如若有那不长眼惹事招灾的毛贼草寇捉他一两个,若是没有,权当安抚一下百姓,也算有个交代,老爷你看如何?”
胡知县:“师爷言之有理,那就有劳师爷,一切有师爷定夺。”
“是”。罗师爷退下。
再说这火龙女,究竟是个什么妖怪,没人知晓,这火龙女是以嗜血为生,不像其它妖狐之类吃人肉。
火龙女喝了人血,巨大的能量使她浑身发热,她趁此加紧修炼。此时,一条小花蛇吱溜溜过来:“龙女姐姐,不好了。”
火龙女一惊,收下一口气,睁开眼睛:“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小花蛇:“姐姐,我到村里去闲逛,听人说有人把你告到县衙了。”
火龙女:“呵呵,什么人这么大胆。”
小花蛇:“是田家,就是你吃的那个小孩子的爸爸。听说他去衙门口擂鼓,胡知县升堂,问他告何人,他说告妖怪,被胡知县一顿板子打的皮开肉绽,居然不死心,又变卖家当,凑了一百两银子又告。”
火龙女禁不住哈哈大笑:“哼,这死榆木头,告到衙门有个屁用,衙门那些,除了昏官就是猪头狗吏,一个个还不是贪赃枉法,飞扬跋扈吃人不吐骨头的,还能为他做什么主?当年老娘还不是被他们这些混帐害死,这一桩无头公案害得老娘悲啼呼号数年,一度成为孤魂野鬼,要不是得一道人点化修炼,至今还不知道流落何方。现如今我就要大功告成,将来一定要报仇雪恨。
火龙女按照道人修炼之术,六六三十六阴数喝下动物之血,又按七七四十九阳数喝人血,按照阴阳八卦之法已修炼的初具人形,后面的修炼更加艰辛,按照正常程序,据说还要一千多年,她等不及了,听说别的妖魔得道靠吸食童男童女之血,可以迅速炼质焚身,七七四十九年就可以脱魔,恢复人形,成为陆地神仙。她不听师傅教诲,暗开杀戒,确实功力大增,面部特征渐趋明显,腿脚手臂也有生长之意,她喜不自胜。
罗师爷骑马,带着四名捕快,风驰电掣来到案发地。古河河水波澜不惊,两岸树木鸦雀无声。村民闻讯赶来,你一言,我一语,有人急忙叫来地保和丢失孩子的事主。
罗师爷下马问:“本地地保可在?”
地保:“小可无能在此恭候。”
罗师爷上下打量问:“你叫什么名字?”
地保:“小可鄙姓吴,口天吴,单名能,无能是也。”
“无能。嘿嘿,居然还有这样的名字。”捕快们笑了。
罗师爷:“嗯,这名字起的好,《道德经》开篇就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你这就是非常名啊。”
无能:“小可才疏学浅,不知这些。”
罗师爷:“嗯,我自幼学习四书五经,自然知道这些。道的精髓就是无极,无的背后就是有,反其道而用之,这名字取得好啊。”
无能:“小可不敢,这名字是小时候父母给起的,打小父母看我没什么出息,就起了这么个名字,我觉得跟‘狗剩,猫爪’也差不多,待到长大了,人家都取笑我,我也确定觉得自己没什么能力,所以就破罐子破摔了。”
罗师爷:“不,你很有能力,没能力怎么能当官呢。”
无能:“我这芝麻绿豆的,算是哪门子的官啊。”
罗师爷:“也算一级组织,基层的官。哈哈,旁的不说了,言归正传,说说案情吧。”
“是。”无能一挥手:“田秋实,过来,罗师爷要你们叙述案情呢。”
田秋实和老婆李梦之战战兢兢跪下:“老爷,你要为我们作主,拿到凶手啊,我儿死的惨啊。”
“是啊,老爷,我们活了大半辈子才有这一个孩子,他是我们的命根子啊。”
罗师爷:“说这些有何用?好了,把丢失孩子的经过详细地说一下,我们好查案。”
“是”。田秋实把那天夜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向罗师爷叙述了一遍。
罗师爷边听边用手捻着胡须,须臾问:“田秋实,我且问你,平日庄上可有什么冤家对头?”
田秋实:“平日没跟谁结怨结仇的。”
吴能:“是啊,这我都知道,成天价大眼瞪小眼看着呢,都是老实本分的村民。”
李梦之搭话:“是啊,我们是安分守己的人啊。”
罗师爷:“孩子的尸体现在何处?”
田秋实:“搁日子长了害怕腐烂,所以前些日子已经在南山跟前掩埋了。”
吴能:“如果需要验尸的话,我找人扒开。”
罗师爷一皱眉:“不必了,除了田家这孩子,可否还有其他遇害之人。”
吴能:“在这之前,邻村王家庄听说有孩子丢失,但没找见尸体,听说也没报案。”
“噢,以后凡有案情,不管大小一定要及时上报。”罗师爷念着胡须说。
吴能:“嗯,我这里是这样,人家那里咱井水不犯河水的,就不便过问了。”
罗师爷吩咐:“张捕头、牛捕头,你二人速去王家庄,向丢失孩子的那户人家以及左右邻居详细打听,看之前之后有什么异常。”
“是”,张、牛二位捕头飞身上马,急驰而去。
罗师爷又吩咐:“李捕头,你文笔尚可,且将已知案情记录在案,我和赵捕头沿着古河走一走,察访新的线索,待王家庄案情弄清之后,你将所有陈情细节一并记录在案。”
“是,老爷。”李捕头准备文房四宝去了。
罗师爷带着赵捕头,地保吴能以及田秋实去古河岸边搜寻。
古河蜿蜒曲折,从上游发源地流到这里已是几百里,由于这里地势平缓,河水波澜不惊,河面宽约一里多地,冬季寒冷,河面结冰,人马可在上面行走,此时正在早春,河面冰凌参差错落,挤挤挨挨。两岸树木枯枝叶落,一群蓬头麻雀扑啦啦上下翻飞。死猪烂羊的皮毛随处可见。
走不多远,迎面一处突兀谷垣,红石叠错,层层沿崖,前面一处房落,曾经是道观,道人修行之所,现已人去屋空,红墙绿瓦坍塌,房梁屋脊裸露,几株苍松古柏,枝枝杈杈无芽,一片荒凉景象。
正走间,发现地上有散落的婴孩衣物,赵捕头用木棍挑起审视。田秋实一看,正是自家孩儿所穿衣服,睹物思人,禁不住泪水哗啦啦流出。
那妖怪火龙女此时正在道观后面的一个厢房剔牙洗漱,将一口带着腥污的口水喷将出来,忽然听到窸窸索索的声音,问了一声:“谁?”
“是我。”一条小花蛇显出身形。
“噢,原来是小花妹妹啊。有什么事?”火龙女放下一个头骨水罐。
小花说:“姐姐,不好了,那县衙的什么罗师爷带着几名捕头下来搜查来了,说是要拿到杀人凶手呢。”
火龙女一怔,瞬即哈哈大笑,两眼冒出火光来,“管他什么师爷捕头,这些凡夫走卒能奈我何?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拿我,否则,我叫他们有来无回。”
小花:“姐姐,我看他们是来者不善,定是要拿住姐姐呢。”
火龙女:“不要害怕,跟我走,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二妖幻化,飞身上树,望见罗师爷带着捕头、地保、田秋实等人过来。火龙女从口中吐出一团火来,又念动口诀,火球散发开去,刹时形成一股恶风,恶风带着火苗,呼啦啦向河岸罗师爷一干人等刮去。
无名之火裹挟着树叶、尘沙、猪狗杂碎登时弥漫天空,先吹迷了罗师爷眼睛,又吹走了他头上乌纱缎帽,几人顿觉脸上火烧火燎,双目灼热生疼。
“这是怎么回事?”罗师爷大惊。
赵捕头也觉得异常,嗤地拔出佩刀,忽然觉得刀被烧红,发出一股难闻的骚臭气。
“快跑!妖怪来了!”田秋实和地保吴能也顾不得多想,沿古河岸连滚带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脚,衣襟和腰带烧着了,头发、眉毛燎焦了,四人急忙到水里滚,一抬头,火苗儿跟活了似的,还在水面上飘着找呢。
“我的个妈耶!”赵捕头拼命保护着罗师爷,地保和田秋实连滚带爬,一溜跟头,两个爬爬地回到村内,村民及李捕头他们看到罗师爷四人如此狼狈,不知发生了什么,感到十分诧异。
李梦之做好了饭菜,但等他们回来,一看这样,急问:“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灰头土脸、乌黑焦炭的,是不是哪里着火,你们救火去来着啊?”
罗师爷坐下,一言不发,面色灰黑,张嘴露出满嘴白牙,不停地呕吐着口鼻中的灰尘。
李梦之又问田秋实:“当家的,到底咋了啊?怎么都不吱声呢?”
田秋实:“嗨,别提了,我们正在河岸走着,发现了咱孩子的衣服,正在查看,不知咋地突然就刮起了大风,这大风飞沙走石,隐天蔽日,这倒罢了,谁成想这风是热风,越来越热,最后刮得就仿佛是火苗子,我们的衣裳、头发都烧着了,赶紧滚到河里才算灭了。”
吴能:“可不是,那火苗子眼瞅着在空中乱飞,在水面上乱飘呢。”
罗师爷半天缓过神来问:“吴能,你们这里以往经常刮这风吗?”
吴能:“回老爷,长这么大,我这是头一回遇见啊,要经常刮这风,这村庄不早就烧没了。蹊跷地很。”
田秋实:“莫不又是妖怪使得法术吧?”
罗师爷:“嗯,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立即上报县太爷。”
李捕头:“这案情咋个写法啊?”
罗师爷:“按照实情写下来,我们虽然对妖精害人没有证据,但这也算是一个重大发现。”
赵捕头:“这降妖捉怪的事情咱们办不了,怎么回去交差啊?”
正说话间,张、牛二位捕头押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回来。
张捕头:“罗师爷,这家伙是个偷鸡贼,整日里偷东摸西的,搅扰四邻不得安生,夜里正在偷鸡,被事主当场抓住,绑在树上毒打半宿,早上正要解到县衙,恰巧被我们撞见,就带回来了,请师爷定夺。”
罗师爷打量了一下:“嗯,押回县衙,严加审问,没想到毛贼也会兴风作浪。”
这是不是毛贼兴风作浪,谁晓得。
见罗师爷一干人等连滚带爬离开河岸,火龙女收了法术,气喘咻咻地坐在虎皮椅子上,由于施火耗费了大量能量,火龙女身上有些冰冷,随手扯过一件貂皮大氅披在身上,眼里的火光也渐渐变成了水波儿。
小花蛇跑过来:“姐姐,这回可让你出了气了,我看那些人叽碌滚蛋地跑了,呵呵,姐姐真有本事。”
火龙女:“哼,这些衙门狗,老娘当年就是被他们害惨了。”
小花蛇:“既然这样,姐姐为何还要手下留情,烧死他们得了。”
火龙女:“当年害我的人早已经死了,我忍辱偷生,不辞辛苦,修炼了上千年,到如今却找不到当年那些仇人了。”
小花蛇:“那姐姐也可以抓他一两个,喝了他们的血增加功力。”
火龙女:“哼,这些酒囊饭袋,黑心烂肝的,他们的血哪里还是血,简直是酒精毒药,淫水秽液,不仅不能增加我的功力,反而会造成巨大危害。”
小花蛇:“嗯,姐姐说的是,他们的血坏了,心肝也坏了,只能喂猫喂狗。”
火龙女:“小花,你到附近村庄察访一下,看看哪家有童男童女以及新降生的婴儿,速来告诉我,我的功力需要尽快补充。”
小花蛇:“喏,姐姐我这就去。”小花蛇抬头摇尾地出去了。
罗师爷带着四名捕头,押着偷鸡贼返回县衙,临行跟地保要了一顶草帽,路上走着心情不悦,吩咐大家:“今天的事情搞得我们很狼狈,所以你们不许向外透露,如果衙内同僚知道了,肯定会成为笑柄,让他们讥笑我等无能。跟别人就说我们已经抓到了凶手。”
李捕头:“师爷,凶手在哪儿啊?”
罗师爷一努嘴:“那不是吗?”
几个人会意,笑了。赵捕头:“这都是张、牛二位的功劳啊,有了他,咱们就可以回去交差了,师爷带队还能给点儿赏钱,回去好好喝几杯,给咱师爷压压惊。”
罗师爷高兴,哈哈大笑。
我的眼皮开始打架了,奶奶也似乎讲累了,困倦一阵一阵袭来,她打了个哈欠,见我闭上眼睛,说:“睡着了?”
“没有,我听着呢。”我努力地睁了下眼睛。
奶奶说:“今天就讲到这儿吧,明天接着说。”
“好吧。”我闭着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