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介绍
第一次看韩国电影《马拉松》是在很多年之前。
那时的我还是个心猿意马的女青年,看完之后别的没记住,脑盘全被曹承佑哥哥清爽俊俏的脸和他闭着眼睛一边奔跑、一边伸出手去拂过路边芦苇的文艺画风占满了。
老母亲?他有吗?帅哥从来都是纤尘不染从天而降,怎么可能普通到也是人类母亲所生呢?
时隔若干年再次打开这部电影,自己也成了两个孩子的妈妈。以前一点印象都没有的第一个镜头一出来,全部心神就立即被这位连背影都写满疲惫倦怠的老母亲掳去了。
她叫庆淑,她的儿子叫云初元,也有字幕组翻译成“云草原”。
“初元”天真朴拙,“草原”宽阔温柔,都与电影里这位患有孤独症的男孩十分贴切。
孤独症(autism),又称自闭症或孤独性障碍(autistic disorder)等,是广泛性发育障碍(pervasive developmental disorder,pdd)的代表性疾病。
《dsm-iv-tr》将pdd分为5种:孤独性障碍、retts综合征、童年瓦解性障碍、阿斯伯格综合征和未特定的pdd。
其中,孤独性障碍与阿斯伯格综合征较为常见。
孤独症的患病率报道不一,一般认为约为儿童人口的2~5万人,男女比例约为3~4:1,男孩比女孩多3-4倍该症一般起病于36个月以内。
主要表现为三大类核心症状,即:社会交往障碍、交流障碍、兴趣狭窄和刻板重复的行为方式。
我更喜欢叫他“草原”。
因为他觉得自己是生活在美洲大草原上的一头斑马,外表与众不同,内心温和无害的食草动物。
自闭症的三大核心症状,草原都占齐了,高高大大的一个大男孩,行为举止却幼稚得很。
这对母子也跟斑马很像。安静,孤独,被孤立,被排斥,在充满壁垒和危险的生活中小心翼翼地活着。
父亲早就从残酷的生活中逃离,隐遁,留下庆淑一人与两个儿子苦苦支撑。
庆淑在努力坚持。
但是电影没有刻意放大那些痛苦细碎的时刻是怎样一点点蚕食母亲的心,而是尽量用温暖的细节堆积起独属于母亲的、日积月累的爱——
从吃饭穿衣、刮风下雨到喜怒哀乐,全都要一点一滴地从头教起。
只有一次,庆淑在身心俱疲到崩溃边缘的时候,曾经起念想做可怕的事。她想把草原留在欢乐又热闹的游乐场,自己一个人走掉。
但她马上就后悔了,回身找到草原,紧紧抱住他。
一个偶然的机会,庆淑发现草原在奔跑的时候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或者说,她从奔跑的草原身上突然感受到了某种不一样的力量。
疾病带来的“刻板重复”对于马拉松来说,好像是一个闪闪发光的优点。
于是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了“跑”这件事。
从一圈两圈,到三圈四圈,一直跑到一万米马拉松拿到第三名奖牌的好成绩。
庆淑决定要草原参加10月10日“春村”的马拉松。40多公里的正规全程马拉松。
然而,斑马跑不赢豹子和鬣狗,不管怎么努力奔跑,一不小心还是会被它们野蛮地撕咬。
庆淑需要更多、更强的力量来支撑儿子,支撑自己。
到了现在,光靠小时候那句“草原的腿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口号,明显已经不足够了。
庆淑为草原找了一位曾经很厉害的教练。没想到他现在也成了个举手投降的卢瑟,过着猪狗一样的生活。
说脏话、随地吐痰、偷吃草原的水果,并且迅速被草原复制得一模一样。
眼看儿子学坏,庆淑急了,去找教练理论,却反被教练扎心。
教练的话仿佛一种诅咒,动摇了庆淑的心。她试图反击,自省,却只能将自己拖入越来越深的泥沼。
于是,以往屡试不爽的赛前口号,无法再进入草原的内心。
庆淑不想认输,她也不能认输,所以即便亲眼看见草原倒在赛道,即便奖牌已经拿到,她还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草原敏感的心被触痛了。儿时伤痛的记忆突然复活——妈妈曾经放开过他的手,妈妈曾经想把他丢掉。
巨大的冲击下,庆淑倒下了。严重的胃穿孔,住院,缝针。
隔着病房的窗子看着奄奄一息的妈妈,草原猛然间懂得了童年时,妈妈为什么要反复教他念那四个字:“倾盆大雨”。
浇透过庆淑的那场大雨,在此刻也淋湿了草原。
他如遇天启般,与妈妈心心相通了。
而卧病在床的庆淑,却在此刻迎来了最脆弱的黑暗时刻。
她无法原谅自己竟然真的想把儿子扔掉,更无法接受自己竟然真的那么做了。她觉得自己该下地狱,不但那时候该下,现在这样无情地逼着儿子跑步,也该下地狱。
强烈的自责与自我否定,几乎摧毁了庆淑。
她觉得自己全错了,是她逼着草原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她发誓绝不再逼他跑马拉松了。
如同种子在黑暗的地底下蛰伏很久会突然破土那样,让她难以预料的成长,就在此时出现了——
我们草原,自己上路了。
因为这天是10月10日,春村马拉松开赛日。
庆淑抱病追去春村,她担心他一个人无法跑完全程,因为他总是想按照她的心意快快跑,跑得不像斑马,跑得像豹子那样。
但是教练说了,跑得太快的那些动物,寿命会很短。
庆淑担心会失去草原,与儿子的生命相比,跑得快或慢变得一点都不重要。
而世界上最大的奇迹就是,心一旦被爱充满,所有壁垒都会被打破。
奇迹发生了。
以前一直晕乎乎跟在妈妈身后听安排的草原,突然流利地背出了大巴车牌号、自家的详细地址、准确的电话号码……
庆淑被这样的成长震住了。
然后,草原突然问妈妈:“草原的腿是什么?”
庆淑含着泪,回答说:“价值连城”。
曾经动摇过、彻底失去过的自我价值感,重新回来了。
庆淑再次放开了草原的手。
但这次的放手,不再有对未来的恐惧和担忧,而变成了龙应台老母亲说的那种目送。
我们草原,我们斑马,就这么转身,被千千万万只别的草原动物,包裹着,接纳着,一起出发了。
起码在这42公里的旅途中,草原跟他们没有什么分别。
每次写到电影的结尾,都会对“重要的是过程”这句早已听疲了的话产生一些新的理解。
尤其当自己也在半年前开始尝试跑马拉松之后,更能对这对母子的心路历程多了几分了然。
“跑”就是跑,本来不行,跑着跑着就行了。
慢慢跑。不要停。
我们草原,在冲过终点线的时候,看到了一道无比美丽的彩虹。
ps:中不溜儿老母亲的自我修养
“今天不想跑,所以才去跑,这才是长距离跑者的思维方式。”
——村上春树
“长距离跑步,不但促进多巴胺和肾上腺素分泌,还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你的大脑结构。
这种痛苦混杂着无上快乐的感受,能消除焦虑,使勇气内化。”
——中不溜儿女士
“今天不想去接娃,但还是得去,这才是一个优秀老父亲的行为方式。”——矮半截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