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介绍
影片借沙俄贵族亚历山大伯爵的两个女儿伊丽娜、薇拉与座上宾大商人米哈伊尔和沙俄禁卫兵团安德烈中尉的凄婉的遗情憾事将观众带回到沙皇俄国坍塌,资产阶级临时政府、苏维埃俄国政权更替的历史时期。透过端正高贵的旧沙俄贵族亚历山大伯爵一家、权欲至上的资产阶级商贾米哈伊尔、绅士正义的原沙俄军官安德烈以及知恩图报小商人库里科夫一家的视听际遇,帮助观众多维度、更理性地来了解一战、二月革命、十月革命,特别是苏俄内战,带给俄罗斯的累累且难以治愈的伤痕。
影片以俄罗斯十九世纪历史上最强大的统治者亚历山大三世那雄浑的训示箴言开篇:“我唯一在意的是人民价值…仰望上帝…用一切办法避免冲突,记得以家庭为单位来强大我们的国家…”事实上自沙皇米哈伊尔·罗曼诺夫1613年将俄国从内忧外患中解救出来,沙皇便成了俄国的向导、父亲与捍卫者。1905年革命、1908年外交困境、1911年首相被刺杀、巴尔干斯拉夫兄弟的相互攻伐都不能撼动臣民们对沙皇忠诚与服从的决心。仿佛关于俄国统一和国家地位的疑雾总能随着一次次太阳升起而驱散。
当圣彼得堡仿佛还沉浸在庆祝1913年罗曼诺夫王朝300周年的喜悦气氛,当尼古拉二世善良美丽的妻子还在把玩着丈夫赠予的记载着俄罗斯帝国发展历程的法贝热彩蛋,当亚历山大伯爵庄园舞会上丽娜与米哈伊尔缠绵的角力、薇拉与安德烈炽烈的吸引还未孕育出爱情的果实,一则“沙皇向德国宣战”的新闻让这一切戛然而止。心怀忐忑的他们都不曾预料到,接下来,1914年在欧洲大陆爆发的一战将会把加入英法对德奥宣战的双头鹰(俄国)拖向无尽的深渊。
1914-1916短短三年,一战就让这个帝国陷入千疮百孔、内忧外患之中。然而就在1916年,沙皇俄国的军队打出了最高峰,也就是前线的安德烈给做护士的薇拉信忠提到的彼得格勒的战争任务——布鲁西洛夫攻势:3个月,打死打伤敌军70多万、俘虏近40万、收复土地38000平方公里。这是协约国空前的胜利,也是俄罗斯人最后的辉煌。此后俄罗斯军队的战力开始下降,而惨重的伤亡使得国内的经济和政治局势日益恶化,也促使全国反对饥饿、反对战争和反对沙皇制度的斗争结合了起来。
大战后期,1917年3月,俄国爆发“二月革命”,沙皇俄国长达长达三百多年的的专制统治被推翻,俄罗斯帝国灭亡。面对这一巨变,亚历山大伯爵几欲晕倒,他知道皇室倒塌带给贵族的是怎样的腥风血雨;对于资产阶级商贾这是一个获得权利的机会,就像米哈伊尔所言“不久之后,商人将会掌握整个国家的命运”;而对于沙俄军人这是信仰的拷问,面对战友“我们发誓效忠国王,但现在已经没有了国王”的迷失,安德烈回应道“没有了国王,没有了旧的俄罗斯,但还有信仰、荣誉和我们的祖国。”
二月革命后,俄国建立了资产阶级临时政府,它与工人士兵代表苏维埃同时存在。而资产阶级临时政府不顾人民死活,在权钱利欲的驱动下继续进行世界大战,还大言不惭“俄罗斯人民渴望自由,没有权利何来自由”;此外他们还抢掠贵族府邸、解散警察、释放囚徒、大肆逮捕和杀害布尔什维克党人,这引发了群情激愤。1917年11月7日晚9时45分,随着停泊在俄国首都彼得格勒附近的军舰“阿芙乐尔”号的几声炮响,起义军向资产阶级临时政府的最后据点—冬宫发起了总攻。武装起义取得胜利。
十月革命胜利后,俄国退出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但并没有终止俄国战争的悲剧。以布尔什维克党为首及工人、士兵为代表的苏维埃人民委员会与以孟什维克、社会革命党为首及资本家、地主、军官为代表的临时政府发生了内战。一时间,贵族亚历山大伯爵,资本家米哈伊尔、甚至一战英雄安德烈都一并成为了布尔什维克反攻的叛乱对象。另一方面苏俄意在以空间换取内战胜利和巩固政权时间的侮辱条约也激怒了国内外各种反对布尔什维克的民族主义者们。双方各持信仰者令血腥一再升级。
信仰薄弱之如米哈伊尔之辈的资本家随即逃离俄国;而无论是捍卫苏维埃的红军,还是拥护沙皇的白军均欲为信仰奋战到底。这如安德烈在1918年随科尔尼洛夫将军从罗斯托夫向克拉斯诺达尔转移途中所说:“他们被自己国人所背叛和驱赶,前途未卜。军队和难民一道走过湖泊和泥泞道路,迷失在浓雾之中……大家都感觉自己是真正的俄罗斯人,不是背叛者,大家都感受到了团结,没有社会阶级的差异,没有性别、语言、年龄和宗教差异。精神顽强之人拒绝屈服,前往冰冻的大草原,为俄罗斯战斗至最后一口气,以俄罗斯之名。”
百年后,再谈起那场空前残酷的苏俄内战,意识形态上的“红白对立”业已消散,人们已经摆脱了原来的评价模式——“把所有的白军都认为是恶人、祖国和人民的敌人、完全丧失了爱国主义精神的人”。曾经被打入地狱的邓尼金、高尔察克现在都成为俄罗斯的“大英雄”和“爱国将领”。然而于国家陵园里许许多多烈士的墓碑依旧无声无名。能够聊以慰籍的也许只有后人对历史的理性回顾、静默哀悼与深刻反思。而影片让逃亡法国的米哈伊尔和伊莉娜无疾而终,而让生死两茫的安德烈和薇拉穿越百年后巴黎再续前缘,也算是一种理想主义情怀的寄托吧。让俄罗斯伤痕文化的浪漫与凄婉开出希望之花。
当百年后车辆评估师安德烈再次站到修复的庄园前,我突然想到《俄罗斯绅士》的后记:
“
在饱受了多年的思乡之苦后,这些旅居者为什么刚回到家,又那么快地弃家而去呢?其中的原因很难讲清。也许对离家多年又回来的那些人来说,对故乡的深厚感情和时间造就的无情变化结合在一起,给人带来的只能是失望。风景不再像记忆中那般美丽。苹果酒也不如昔日那般香甜。古老的建筑经过重修已面目全非,古老的习俗和传统也已经渐渐失传,取而代之的则是令人费解的新的娱乐方式。你心里想着自己好歹也在这一小片天地里住过那么多年,但如今,这里却几乎没人认识你,甚至根本不会有人认识你。因此,智者才会忠告你:离你古老的家园越远越好。
然而,无论有多少历史根据,世上都不会有任何一条忠告能适用于所有人……仿佛是为了证明这一点,老人站在故宅的废墟前,心中并没有感到震惊、愤慨或者绝望,相反,他露出了一贯的微笑,充满留恋的祥和的微笑。当找到了那条被杂草掩盖的老路时,他脸上露出的也是同样的微笑。事实证明,只要一个人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朝着他所期待的方向发生着改变,那么他便可以幸福地回首往事或重返故地。
”
也许安德烈面对修缮一新的庄园,其感受一如曾被判处终身监禁在莫斯科大都会酒店的罗斯托夫面对故宅的感受,充满留恋的祥和的微笑。生活在百年后以想着安德烈向往的那样和平、开放、自由、包容,回首往事或故地,幸福或许转身即可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