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介绍
你可能没有时间看电影,或者不方便开外音,那就来听掌柜的撸一把吧【下方多图高能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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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昕(林嘉欣 饰)得知房东的妻儿死于泥石流后,总会看见她们的鬼魂,令男友无法忍受折磨离她而去,无奈之下,她求助于心理医师阿占(张国荣 饰)。阿占清楚知道章昕所见不过是因长久孤闭所生幻觉,开始竭尽全能帮助她,终使其慢慢脱离了种种恐怖的意想。两人在这一过程中渐渐生出感情。
当置身阿占的生活空间时,章昕发现阿占有诸多怪异举动,调查过后,发现他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一到晚上某时即被幻象所困痛不欲生。为了让爱人回归正常,章昕决定帮助他赶走心里的魔障。
影片开始!心灵健康和心灵残缺的人在现实中的境遇犹如白天和黑夜的差别,白天有它的骄傲和近乎无知的单纯,黑夜有它的悲伤和近乎绝望的沉默。
第一次见到章昕她是做为需要心理疏导的病人,被我的同学、同事兼最佳损友wilson推荐到我诊所的。章昕是wilson太太的表妹,wilson还戏称把她安排给我这个只爱工作不爱上街的工作狂相亲,结果他自己倒象甩下个包袱似的喜气洋洋的出差去了。
章昕的手指纤细而修长,看上去很象搞艺术工作的,但不知为什么,她的手在举起的过程中一直在轻微的颤抖,似乎透露出心底隐隐的不安。为了放松气氛,我微笑着问她:“你喜欢弹琴?”她无奈的摇摇头,回答说:
这话倒是从某种程度上提醒了我,我边观察她的表情边试探着问道:“喜欢当作家的人,应该很富有想象力啊!”显然她的神经过于敏感,认为我在旁敲侧击地暗示着什么,所以反应激烈的回答说:“你可以直接地发问。我看过很多医生,很有经验,连我表姐夫都治不好我。”看着她象个刺猬似的武装着我只好以退为进的转换话题:
她的情绪很激动,告诉我是她的表姐逼她来看医生,并且很认真的强调说:
我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发问:
她开始紧张而不安的环顾四周,仿佛空气中游动着什么潜在的危险,在她的眼睛里隐藏着很深的警戒和恐惧,终于她下定决心似的望向我吐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
她心有余悸的描述说最近的一次见鬼经历是她正在洗澡,突然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结果起身时在镜子里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她的后面,还在哭
那个人的样子她刚看到的时候很清楚,她非常的害怕。但现在被我问起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但她不忘强调一点那就是她所见到的绝对不是幻觉,她只是一个倒霉的经常会见到鬼的人而已。
我发现她是一个既自信又自我的女孩,她对于看心理医生有强烈的逆反心理,这点我很能理解,于是我安慰她说时间没到,反正都是要付钱的,不如大家聊聊,既然她曾经想过要当作家,心中一定有很多的故事。
她眼中含泪,看得出心事很重却选择保持沉默
为了打开僵局,我尽量用平和的语调阐述自己的观点:“人很多时候是很脆弱的,遇到不如意的事,日积月累就会变成心结,就算你想告诉你的家人或是朋友,他们未必懂得开解你,所以人最重要是学懂一件事,就是要懂得调息和爱护自己”。我希望她可以敞开心门,说出心底的症结所在。
或许是被我刚才的一番话所打动,又或许是为自身难以排遣的痛苦所累及,她终于止不住掩面啜泣,却清晰的暴露出手腕上令人触目惊心的疤痕。
在这个女孩柔弱倔强的外表下一定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心伤,她需要有人来帮助她走出心理的阴影,我希望自己可以做那个帮她打开心结的人。
她临出门前我让她有事给我打电话,并给了她一包特别的东西
你们一定猜不出我给她的是什么,我不提倡给患心理疾病的人做药物治疗,因为那会有很强的副作用,所以我给她的是限量版的牛奶糖礼盒,希望她看到时会觉得开心些。
(不二家的奶糖肯定出了钱。。。但sir觉得并不好次)
人的大脑很神奇,不同部位的细胞其实都有关联产生幻觉,一旦有事就会蔓延。就好象水慢慢渗入海绵,沾湿的部分就会出现问题。用心的研读wilson给我的和章昕个案有关的资料,我发现她的情况十分特殊和值得注意,几年之内出现了多种由脑部不同部分所产生的病,一定有某些事情触发她。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将我从朦胧睡意中唤醒,电话那头传来章昕惊魂未定的求救声
她象个孤魂野鬼似的站在夜的风雨中飘摇,神情呆滞,没有打伞,身上被淋透了也好象全然不知
惊呆了
我飞奔下车,边拉她到一旁避雨,边急切的询问她看见了什么,她的身体瑟瑟颤抖,回答十分诡异:
她告诉我那对母子早已在山泥倾泻中死去,说这话时她的神智非常恍惚,身形也摇曳不定,只是苦苦哀求我带她离开。但我知道噩梦永远都不会自己走开,除非你能够鼓起勇气将它消灭,所以我坚持要留下来查看。
我坚信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她所看到的全部都是幻觉,所以逃避不是办法,我必须帮她找出恐惧的根源。
在章昕所谓见鬼的浴室裏,我意外地发现镜子上用口红书写的一句话:我一定会跟著你。那粗重的笔道甚至浸透了遮盖在上面的报纸。
我冷静分析章昕描述的在见鬼之前经历的种种细节:她发现浴室的水管漏水,于是到房东家寻求帮助,被热情的房东挽留吃饭,却意外得知房东的妻儿因山泥倾泻而死去。由于房东坚持认为他的太太和儿子早晚有一天还会回来,如此神经质的话语连同角落里堆满的小孩子未拆封的玩具
墙壁上一家三口幸福的合影
以及门口处整齐摆放的女主人和小孩的拖鞋,都给了她强烈的心理暗示
所以当她在房间内独处,窗外雷电的轰鸣夹杂着暴雨的肆虐更加重了她内心的凄厉,于是她开始不寒而栗,草木皆兵。
浴室里持续而充满节奏的滴水声,逼迫着她的理智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有一个闪电
终于她看到了令自己毛骨悚然的画面
带着泥土的手和脚
充满无可救赎的绝望与不安
一把扯下了镜子上的报纸
结果镜子里出现。。。。
分分钟击垮了她脆弱的神经。
我对自己的推论深信不疑,所以我擦掉了镜子上面的字,招呼章昕到浴室里来。
她低垂着眼帘不情不愿地蹭到我跟前,强打精神望向镜子,我想她一定不会记得曾经写在上面的那句话。
打开镜子,没有
门上贴着她和一个男孩的照片
每个人都有自我调节的能力,即使有很强烈的心理阴影,一般来说也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但是一旦遇到些特殊的事情,也就是心理学所说的“诱因”,迫使内心最恐惧的那一部分释放,突破某个临界点,就可能会产生幻象。
在章昕家的客厅我看到让我颇为震惊和错愕的一幕
所有玻璃的东西全都包上了报纸
包括窗户
这个谜一样的女孩困扰折磨她的真相究竟会是什么? 我给了章昕一粒镇静剂,事实上这也是我长期依赖用来克服失眠的东西。因为人如果失眠过久会演化成恶性循环,变得没有食欲,不能集中精神,久而久之出现精神恍惚,更有甚者还会精神崩溃。但是章昕显然并不情愿接受,她的反应依然和在诊所时一样,固执而坚定
我凝视着她的眼睛很用心的劝导:为什么你患伤风感冒时就去看医生
中国人最要不得的是将精神病三个字跟“疯”字挂勾,失眠是精神病
她终于肯妥协拿起药放进了嘴里,我微笑着告诉自己这将是一个好的开始
某些医生会替病人催眠,我却不太喜欢这种手法,为何要她重新记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呢?这样做对病情根本不会有帮助。 我一直陪伴在章昕的身边,当时钟跳到了凌晨2:20,她沉静而安稳的睡去
在客厅的书架上,我发现了大量按时间顺序排放有序的日记
为了缩短我了解章昕病情的时间,我偷看了她的日记
一些撕碎了的照片,和那个男孩的
镜子上的字是她自己写的,其实一切都是她自己制造出来的。有些事情她一直都不肯放手,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其实是她很想忘记某些事情,外表上她很理智,其实内心很脆弱,一直希望有人可以帮助她,不过,最大问题是,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出了问题。
我给章昕留了字条约她第二天下午三点在诊所见面,当时钟跳过五点她还没有出现时,我开始隐约有些忐忑不安,把电话打到她家里也无人接听,这让我心头蓦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我起身披衣准备出门去找她,却惊喜地发现她站在我诊所的门口正在徘徊。
她很腼腆的看着我说以为诊所里有病人,所以不好意思进去,紧接着的那句话让我提着的心彻底安定了下来
得知她从昨夜到现在还一直空着肚子,为了更轻松的沟通与交流我热情地邀请她一起去吃东西。在饭桌上,我发现章昕握杯的手还是会克制不住的颤抖
我突然想起上次看到的伤疤,于是小心翼翼地问她
她低着头,仿佛有些不知所措又有点害羞地说:“我不知道说了之后你会不会相信我,但我真的全都忘记了。”我很肯定的回答她:“我相信”。于是她抬起头用一双清澈纯净的眼眸打量着我,可能心境平复了些,嘴角露出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
我一直认为人类的大脑很神奇,经常接收垃圾的资讯,偶然就会释放出来,所以我引导着问她:
她没有回答,陷入沉思,而此刻我脑海里却很清楚的浮现出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中学生站在学校门口不断向我招手的画面
我迟疑了一下儿,继续着话题:
她很专注地聆听着,而我脑海里依然条件反射般涌现出殡仪馆灵堂内那阴森可怖的景象
我不能肯定刚才联想到的镜头是否是心灵深处某些记忆的碎片,于是我在开解章昕的同时也安慰我自己说:我们的思想很飘忽,根本没办法可以控制,回忆再加上影像,结合起来就会自编自导自演,变成了幻想。听了我的话她有些局促不安,嘴唇蠕动了几下,还好没有再坚持之前的想法,而是很认真的问我:
她终于愿意接受不同的意见,接受我对她的治疗,能迈出这关键性的一步,我感到十分的开心
我给章昕做了个实验,一个小小的图板,在静止的时候看上去只是一些黑白直条
但是当你转动它时却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有一元硬币的图案
由此我向她做出结论
为了近一步帮助章昕了解自己,我提出可以帮她做一个测试,她毫不犹豫的答应并且迫不及待的要求马上进行,于是我带她回家去取所需的设备。在路上我从兜里摸出一块奶糖递给她,并且告诉她心情低落的时候吃了会变得开心些
结果她很小女生的样子对我说怕吃了会产生副作用
难得她肯表现出自己幽默自嘲的一面,我猜她应该已经把我当做朋友,所以我也轻松地和她开了个玩笑
在我独居的别墅,趁我收拾仪器的间隙,章昕谨慎而好奇的四处张望,看过一圈后她突然冒出个让我啼笑皆非的问题
我不得不很认真的回答她:“我只是不太好动,别说得我象有问题似的”。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问道:“为什么你看这么多书?”我告诉她是我想多了解其他人,虽然最难了解的是自己。
回到章昕的家,我在她卧室正对床铺的位置架起一部摄录机,帮她调整好角度后我嘱咐她每天黄昏的时候打开机器,然后在每天早上换一盒带子,机器会帮她记录下一切,这样她醒来之后就会清楚的知道
我又给了她一瓶镇静剂,提醒她
她接过药后神情有些异样,轻描淡写地说:“从前的医生都不肯给我。” “怕你会自杀?”我不假思索地问道。她看着我的眼睛不置可否,我凝视着她真诚地说:
她脸上充盈起被信任后的喜悦,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第二天上午在医院的走廊里,我碰到了刚刚公干回来神采飞扬的wilson,他一见到我就没头没脑的冲上来说:“那鬼妹怎么样?”我没回过神来,诧异地问:
结果他一脸坏笑的盯着我回答: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章昕明明是我的病人,他还真当成我们在相亲一样,我没好气地甩了他一眼:“好介绍呀你!”
没想到这家伙不但不知收敛还油腔滑调地调侃:“我们是好朋友,好东西一定便宜你!”
我知道他一向都没个正经,只能无可奈何地应声说:“不错,好朋友是用来玩弄、嘲笑和出卖的。”
他落井下石地回了一句:“你爱向高难度挑战嘛!”
反正是说不过他,我也不想再由着他胡扯,于是很认真的问他有没有关于章昕更详细的资料。
结果wilson旁若无人般大大咧咧开讲:“她以自我为中心,以为自己很能干、很美丽,谁知道被一个超级丑女抢了男朋友,内心不能接受,于是失控、自杀、精神崩溃,之后有幻觉,然后傻了,就是这样了。”
真难以想象有人居然用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讲述自己亲戚的病情,我看着他有些难以接受地提醒道:
结果他毫不理会还用很夸张地语调反驳我说:
wilson接下来的话让我心中泛起难以抑制的酸涩,原来在章昕十二、三岁的时候遭遇父母离婚,之后两人各自找到真爱移民,谁都不肯要这个女儿,wilson最后不忘补充说换了是他也会有精神病。
过了几日我特意约章昕一起游泳,看得出她最近一段时间应该没有再受幻觉的困扰,精神恢复了很多,连如花的笑容也焕发着动人的光彩。
在泳道里章昕紧随在我身后,或许是玩性大发,她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伸手来勾我的脚趾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亲近举动扰乱了方寸,只好加快速度冲到了泳池边上,章昕赶过来冒出头,似乎全然没有觉察我先前的异样,而是边嗔怪我游得太快边开心地和我嘻闹
她的双手几乎要触碰到我胸口,出于本能地抗拒,我紧张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意外来得太快,大家都有点进退不得。
我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这样的残局,可能我的表现过于不近人情,章昕的眼神逐渐黯淡,带着挥之不去的难堪和失落,她颇为尴尬地抽手转身
在上岸的时候由于重心不稳章昕右腿的膝盖擦碰在泳池边上,望着她开始流血的伤口,我隐约有些焦虑和不安,但愿这样的不幸不会在预示着什么。
我有些担心她
爱越界,往往会错动了真情,做为心理医生,我很清楚某些病人会在极度脆弱的时候本能地想要寻求依靠,这种屈从于内心的软弱使得她们常常在错误的时间里爱上了错误的人。
尽管我不能判定章昕目前对我的态度是否有偏离正常轨道的趋势,但出于职业的敏感在帮章昕处理过伤口后,我还是选择向她表明自己的立场:医生和病人之间是应该有距离的
章昕的眼睛在一瞬间迷乱而无助,她嗫嚅着对我说了声:对不起
显然在这种情况下拒绝别人或被人拒绝都是件令人痛苦的事情
章昕黯然离去的背影也剥夺了我继续解释的机会
不记得是谁说过:有些人在你的生命里注定一刻,也只有那一刻会紧紧贴近你的心扉;而此后,冷冷的风依旧是冷冷的,而你什么都不能挽留。我想对现在的章昕而言,我大概就是那道在她渴望爱与被爱的世界里无情掠过刺痛她双眼的冷风吧。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心中负罪感的加重,连大脑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张似曾相识却又仿佛全然陌生的绝望面孔
那种撕裂的心碎真实而残酷,人常常因为孤独,所以去爱,因为爱过,却更加的寂寞。
当我从沉睡中惊醒再次沐浴在温暖阳光下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象一个灵魂破碎身染毒瘾的人,瘫软无力、头晕脑胀。下意识地将视线投向窗外,突然有女孩子清脆的欢笑声袭进耳鼓,如魔音般吸骨附髓。顺着声音寻找,在对面楼顶的天台赫然坐着一个穿制服的女生,她悠闲自得地打着赤脚和我微笑对望
如同置换了另一个时空,原本明艳的光影瞬间暗淡了下去,暧昧的阴郁透露着诡异,让沉闷的空气越呼吸越稠,仿佛坠入永夜般地消磨着心智
眨眼间刚才如魅影浮动的女孩竟消失不见,周围安静得令人窒息,我疑心自己在发梦,晕晕噩噩如梦游般挣扎着走到客厅,转身时空气里惊现一抹兀自灰蒙的色泽沉浸在角落的黑暗世界,我的心骤然缩紧,意动神摇间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对我说:“罗先生,你没事吧?”原来那只是为我每日清扫房间的女工,我麻木而迟疑地问道:“现在几点了?”她的回答让我难以置信。
其实做心理医生往往要承受比病人更多的压力与负面情绪,白天我奔波在医院和诊所之间,晚上研究患者资料到深夜,所以一直以来只能在每天凌晨借助镇静剂的效力胡乱睡上几个小时。仔细回想昨天吃药时的情景,从药瓶里倒出几片药,犹豫之后觉得不够,于是又倒了几片一起吞了下去,就这样恍惚间我居然服用了比正常情况多一倍剂量的药物来催眠,如果这是工作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我不由自主地感到有些后怕。
纷乱的思绪随着电话铃声的突然响起被无情地拉回到现实,wilson低沉的声音从线的那端传过来,我的心情完全跌落至谷底:章昕又自杀了。
在医院的走廊里wilson告诉我章昕一次性吃光了我给她开的20片镇静剂,然后割腕自杀,幸亏割的位置不对被房东及时发现送医院抢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虽然wilson的语气里并没有太多怨责的味道,但我依然无法原谅自己,做心理医生还有什么比没帮到病人却间接地害了她更令人内疚的事呢?
wilson的太太好言安慰我说章昕经常象这样有事就喊自杀,和男朋友分手就说见鬼,她后悔没有早点提醒我
我无言以对,心乱如麻。也许章昕曾经以为遇到我是命运安排的不容错过,却没想到依旧是遇溺般的痛苦沉沦。
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剂,所有的伤和痛都会随着时光的消逝,慢慢地变淡,直到完全消失,最多只留下一个在雨天会阵痛的伤疤。而事实上逃避不是办法,遗忘也不是解开心结的手段,唯有直视伤口,坦然面对,心灵才能回归永久的平静。所以在章昕伤愈出院前我找到了她,尽管她可能不再相信我可以治好她的病,但我仍要求她在我终结档案之前,接受最后一次的心理治疗。
在办公室里,我为她播放了出事当晚摄像机拍下的全部过程,画面中,从始至终就只有她一人在场。看着章昕那固有的防御眼神,我用很温和的语调开解她说:“我已看过你的日记,也跟你的家人聊过,亦知道你以前发生的事,所以,如果你想康复的话,你要很留心地听我说以下的话。”
你父母离婚,令你从小失去保护,任何事情都要自己去争取,形成了你的占有欲。在处理感情方面你很失败,令所有的男朋友都觉得辛苦,因为他们不可以忍受你所做的事情。是你的思想影响了你的言行,令你常常说见鬼和自杀。其实,如果你不喜欢某些人或做某些事情,试试放弃吧;如果你不可以放弃,试试接受他们吧。因为只有这样你才可以接受一切,做一个真实的你
她的情绪十分抵触,这个在生生死死间数次徘徊浮沉的女孩,由心魔所编织出的幢幢鬼影已经趁隙攻陷了她脆弱的灵魂,蚕食、折磨着她本该年轻飞扬的生命
在心理学的治疗方法中有一种“崩溃疗法”,是指对病人过往生活创伤的处理,不是简单的逃避,而是积极地分析潜意识深处的压抑,承认它的现实客观性,正确的认识和评价它的产生、发展和影响,只有当病人痛苦和负面的情绪得到最大限度的宣泄,他们的内心才能真正恢复平衡
我将章昕的父母从国外请了回来,正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
由于家庭变故和父母抛弃发生在章昕十二、三岁时,这个阶段人的思维尚未成熟,还不能客观的分析和理解自己所遭遇的不幸。在她幼小的内心里,一方面是自己得不到关怀和爱的忧郁和怨恨,一方面又充满自己“不值得”被关怀和爱的自责和自我否定。两种矛盾的心理体验,形成她敏感多疑的性格,所以她父母当年的不负责任才是她日后消极、恐惧的最终根源
面对曾经无情无义的父母,章昕第一次无所顾忌的表达出压抑已久的怨恨和委屈
一个孩子对于父母的争吵总是不能理解的,孩子多数会归咎于自身,导致自己失去自信心和对未来的希望。
发泄出来就会好些
当章昕终于可以学会不逃避、不否定,用面对、接纳和爱的态度去应对生命中既成的挫折和创伤,坦然用爱去化解曾经的寒冷和怆痛时,生活也不再吝惜向她洒下普照大地的阳光
圆满结束章昕的个案后,我重新回归自己单调沉闷的生活,每日里三点一线,白天工作晚上看书,期间wilson曾打过几次电话代以前的旧同学和章昕约我,但或许是由于感情生活的长期空白使我潜意识里患了所谓的社交恐惧症,总之说不清为什么我始终是宁肯一个人独处也不愿打乱固有的轨迹。直到一天晚上处理完诊所的事务驱车回家,本来宽阔的路面上一直是寂寞无伴,可突然,一辆喷射着刺眼强光的汽车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出现在我车身后面。
当它加速行驶到我侧面时,我径自狐疑地转头细看
魂飞魄散的一幕,永生难忘的梦魇!
顷刻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再次闪回出记忆的碎片
无力分辨刚刚经历的究竟是真实存在还是纯粹幻境,我被彻骨的寒冷冰冻了血液,失魂落魄般挣扎着回家,为了宣泄胸中足以窒息的惊怖与恐惧,我一头扎进别墅区的泳池,希望能籍着运动让头脑变得清醒而不再胡思乱想。可是冥冥中注定这一夜我要深陷在无望救赎的泥沼,凄厉诡异的状况再次发生,先是在水中如魔音灌耳般传来女孩空灵而沙哑的歌唱
然后是身后惊现那阴魂不散的少女微笑招手,浓如黑墨般的鲜血喷薄而出着向我周边肆虐侵袭
生活真是充满无情而又绝妙的讽刺,不久前我还言之凿凿的劝解章昕,说她所有的痛苦心悸完全是受了幻觉的困扰;可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竟然也会意识失控,沉溺于驱之不散的迷障中而无法自拔。做为专业的心理医生我很清楚幻像反复发作所导致的直接恶果会是什么,如日中天的事业清誉蒙羞,多年努力的心血付诸东流。仅存的理智在随时横遭毁灭的残酷臆想里消亡殆尽,我在极度疯狂的状态下潜入了医院的治疗室对自己实施了电击。
想来被强电流刺激造成的昏迷一定持续了很久,当我逐渐清醒意识复苏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wilson那张焦虑而关切的面孔,其实我很想把饱受煎熬的那种难以言说的痛苦向他做个倾诉,因为一直以来我过着近乎封闭的生活,家人全部都办理了移民,基本上wilson是我唯一的朋友,但秘密一旦为自己外的第二个人知晓就难以再称其为秘密,所以在得知自己沉睡了近30个小时后,我只是心力交瘁地对wilson请求说:
没想到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通的普查过后居然挖掘出一身的问题:胆固醇高、血压高、尿酸过多、心率不正常、荷尔蒙比例不对。我瞠目结舌地对着面前厚厚的医检报告有些回不过神,没头脑地问了wilson一句:“有没有毛病?”结果换回他劈头盖脸的训教:“该我问你有没有毛病,自己做电击,如果不是护士长把线拔掉不让人知道,你早被解雇了!” 我象个做错事的孩子无力申辩只剩下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子?”想来有些话也在wilson心底压抑了很久,如哽在喉,不吐不快,今天终于有的放矢对我说出了一番肺腑之言“你这个工作狂,每个朋友都担心你有一天会垮了,从早做到晚,去完医院就回诊所。不赌马、不打球,晚上不想睡就只是看书,要不就对着病人的报告。象peter和george,一班旧同学难得一次回香港,叫你吃饭你怎么也不肯出来,你自己说是什么原因呢?就因为你只是个硕士,那我呢,我什么也不是,我不是要死掉吗?”疾风暴雨般的数落到最后,他一针见血地指出我性格中最致命的缺陷和弱点:
我很清楚wilson说的全部都是事实,也知道他是真心的在为我着想,默然良久我决定应该做一个改变,但我不知该从何开始只得向wilson求助,于是他转怒为喜诙谐的对我戏噱道:
wilson重新对我提起章昕,他开解我说虽然对方曾经是我的病人,但现在已经完全康复,我们的交往不会再有道德方面的问题。思虑再三我终于鼓起勇气接受了wilson的劝告,正如人们所说只有你认定那个人是你的选择她才会跟你最合适,所以我希望在爱情还没转身离开时,可以及时把握,以便跟上它善变的脚步捕捉自己的幸福
章昕很开心的问我
我其实也是开心的
一起约会
一起聊天
我们之间慢慢变好
章昕很好很可爱
偌大的都市,并不广阔的空间,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曾几何时我和章昕都不相信有天堂的存在,只因我们被囚禁在各自心牢的时间久远漫长。如今原本孤独、落寞的两个人在彼此的拥抱中寻找到未来的依靠,生命中总有美好的期待,快乐而满足的我们憧憬着真爱可以地久天长。
告别了以往单调、乏味的日子,我全身心投入到和章昕的爱情中,如果不是意外的出现改变了既定的轨道,也许我此后的人生将会完全不同。 那是一天中午,约了章昕、wilson夫妇以及另外两位同事在餐厅吃饭,正当大家兴高采烈、谈笑风生之际,章昕轻轻推了我一下儿,指着对面的落地窗说:
放眼望去,原来是一对年逾花甲、满脸沧桑的老夫妻,此刻正面露异色、神情忿然的向我们这边凝视聚焦
我一时想不起以前是否见过他们的样子,只能茫然的对章昕摇摇头说不认识,身旁的同事也注意到窗外那两个人不大对劲,纷纷议论,wilson不明就里回头看了看一如继往地打趣道:
所幸是那对老夫妻不久就转身离去,于是大家如释重负般继续闲聊,直到一个水杯被人狠砸在我头上爆裂,成为一系列噩运的开始
随着周围人惊恐的尖叫,现场顿时乱成了一团。我本能地逃到一边被章昕护住,眼前晃动的是刚才那个老妇人一张因极度愤怒而扭曲变形的脸
耳边充斥的是她狂潮般恶毒的咒骂声在餐厅里涌动回旋
究竟是什么样的积怨能让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变得如此丧失理智,我到底做错过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承受这样的难堪与侮辱
但是我也不记得
突如其来的闹剧愈演愈烈,直到有人找来警察才算惨淡收场。身心俱疲的我只觉得震惊之余已全然呆若木鸡、形同枯槁
当晚的家中,我心急如焚,在电脑里疯狂搜寻工作至今经手过的所有患者资料,结果是折腾了大半宿一无所获,完全没有翻查到和那对老夫妻有关的任何讯息。难道他们两个根本没有谁是我曾经的病人,否则我怎么可能遗忘的如此干净?扑朔迷离的事件背后触不到的真相让我郁闷抓狂,始终陪伴在一旁的章昕柔声细语的安慰我说:
然后她开始软磨硬泡般劝我收工休息,我既找不出问题的症结所在,又拗不过她耍的小小无赖,也只能叹息一声宣告放弃,怅然若失地陪她一起回房。 很快这个早已身心痊愈的小姑娘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可我纠结着心事即使躺在了床上,纷繁的思绪仍然不能从躁动中抽离。狭小的空间,我象迷失了心智的孩子在闹钟有节奏的滴答声中辗转反侧,老妇人撕心裂肺的咒骂如同地狱的火在耳畔生生不息,我在她仿佛永远都难以磨灭的怨恨里被彻底推入记忆深处那足以灭顶的痛苦漩涡。
梦中突然出现的脸。。
这不就是今天那对老夫妻?
再次闪回出的殡仪馆。。
我震惊的惊醒
清晨被闹钟尖利地铃声惊醒,发现身边总喜欢赖床的章昕不知所踪,睡眼惺忪地走出卧室,看到她一脸倦意坐在客厅里正若有所思。这傻丫头今天怎么起的这样早,我满面春风的过去和她打声招呼,却突然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她的表情极不自然,只是支吾着说昨晚睡的不好,女孩子家难免有些莫名的心事,我也没再细问翻看起一旁的报纸。可不知为什么,透过眼角的余光我发现章昕始终在很认真地观察着我
被她盯的发毛我莫名其妙地转过脸去,是你哪里不舒服吗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勉强对我挤了个微笑。
白天在医院里例行公事地查房,很奇怪wilson一反常态,神色凝重的找我出去
我还以为他又遇到什么解不开的疑难杂症,结果他用一双x光的眼睛审视我良久,冒出了一句让我颇为费解的话:
我被他问的糊涂,完全搞不清状况。他很严肃的对我说:“你没事就是章昕有事,她告诉我,说你晚上到处走,象游魂一样。把东西捣乱了又弄整齐,还自言自语。” 这一席话让我深感困惑,章昕明明已经康复了很久,现在又会是哪里出了问题。
联想到早上章昕那一系列反常的举动,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无奈地对wilson表示:
记得有人曾说过:“未知生,焉知死。”想来这世上最需要救赎的,还是活生生的人吧!当我以一种完全意想不到的诡异方式和wilson夫妻会面时,我根本不知道那将成为我人生悲剧逆转的开始。
wilson说
我以为这个没正经的家伙肯定又在开玩笑,没想到他的太太却接过话一脸严肃的对我说:
在章昕偷拍的录像画面里,我惊愕地看到自己一张因没有任何表情而陌生僵化的脸,没有情绪的反应只是机械的把东西翻出来又收拾好
口中还象撞了邪似的喃喃自语,那状态简直和行尸走肉没太大的区别。
一时间我只感觉胸中的血往上翻,澎湃着说不出的气恼,我最亲近的人,居然在我毫不知情的前提下,把针对她的治疗手段加诸在我自己头上,而且事后不和我做任何沟通,竟毫无责任感的把秘密和其它人分享,难道我们之间连这点默契都没有,我在她心里连这点信任都得不到吗?我一把抢过遥控关了电视,转过身对章昕怒斥道:你录这些干什么
我恶劣的态度让章昕噤若寒蝉,wilson看不过眼站出来打圆场说:“你先休息一下儿,明天才谈吧!”但我的理智已濒临失控,再也顾不得所谓的风度恼羞成怒地警告他道:谈什么谈
劫运接踵而至,第二天心烦意乱地来到医院,刚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不得不面对让我颇为困窘的一幕。
我强颜欢笑的和院长打了个招呼,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却只能明知故问道:
显然院长十分地维护wilson,好象生怕我会对那家伙出言不逊,一上来就先解释说之所以wilson向他汇报我的情况完全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我无可奈何的被囿于这欲盖弥彰的表演中,一边咀嚼着被最好朋友出卖的滋味,一边故做镇定的想为自己的行为做个合理的解释,可院长接下来的话却将我的心封冻在了寒冷的冰川。
我绝对不承认
院长神情冷峻,用一双锐利深邃的眼睛盯着我说:“上一次你为自己做电击,翌日已经有人告诉了我,甚至连董事局中都有人知道,是wilson给你撑着。你一定清楚自己有了什么问题,我们都相熟,应该对我们说呀!”
我默然良久,心里清楚局面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双手在毫不受控地颤抖着,我只能无力的替自己表白道:“我想我是压力太大了,我的论文我写不来。”
听闻此言院长马上就直截了当地答复说:“那你就暂时先放下吧!”
这无异于直接宣判了我的死亡,与其因丑闻被院方勒令停职后颜面扫地,还不如自己主动退出以保留最后的尊严。于是我强忍着内心极大的痛苦,用近乎崩溃的语调回复说:“对,我想我需要一个大假。”
没想到在此情此景下wilson丝毫不懂进退,居然还自顾自不依不饶地补充说: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估计wilson已经在我的视线里燃成了灰
沉吟片刻,院长语重心长的安抚我说:“你自己能分析我就放心了,好吧,就这样吧,放一个长假。”然后他起身准备离开,临行前还不忘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接了一句:“你放完假之后我亲自给你检查。”
送院长出门后我回身打量着依然坐在靠椅上面带无辜的元凶,满腔的怨气无处发泄,我低声对wilson怒吼道:
就象一个一夜间一无所有的人从天堂跌落到地狱,当我的事业不复存在的时候爱情仿佛也走到了尽头。再和章昕独处已全然找不回往日的温馨与甜蜜,我只觉得时间沉重到仿佛已经停滞,整个空间在猜疑、愤懑、惶惑、无助中变得狭小而拥挤,使我们都艰于呼吸。
原来所谓的爱情,拥有与失去只在转瞬之间,既然美好已经遗失而伤害又不能避免,何不拿出分手的勇气终结内心苦闷的根源。为了不刺激章昕的情绪我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铺陈说:“是我的问题,我想是因为我长时间独居,所以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生活。”她眉宇微蹙,负气般的回应道:
她说她没有办法见到我有事都不说出来,她根本意识不到所谓的实话会引发的直接后果,我认定是由于她的某种偏执才导致今天这种残酷的必然,那就是自以为是的好意害我丢掉了视如生命的名誉。
气极败坏的我再也听不进章昕的任何解释,心中的臆想一旦蒙蔽了双眼,我已经完全看不清事实的真相。她一身失落满眼迷惘,强忍住泪水倔强的对我说:“你放心,我不会缠住你,我明天会搬走。”那一刻,我清楚感受到彼此心跳里荡出的脆弱,但我还是硬了心肠转身说:“我会介绍另一个医生给你”,虽然我已经无法确定她或我到底是哪一个出了问题。
当理性再次被熟悉的闹铃声呼唤附身回本体,我直觉自己的灵魂好象刚刚置身于另一个时空。我又梦游了。
章昕在我耳边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调向我证明满地的狼藉是我一手导演的杰作:“是你找出来的,这几晚你不停的在找什么?”那是一对年轻的情侣照片
那是带血的书信
那是少女自杀的报道
那一刻我终于真正领悟到什么叫做“你越是想忘记,就偏是要想起!”
那穿着校服的少女
在我面前血花四溅
在我面前意欲轻生
我被警察带了下去
但是无法阻止我看到她
在我面前坠下。
少年时代的我爱过,承诺过,女孩子对初恋是那么的认真,容不得一点的残缺和不完美。她们就像一只只兔子,悄悄的竖耳倾听,悄悄地投入情网,她们的眼睛之所以是红的,是因为曾为哀伤的恋情流下过泪水……
但是青春承受不起轻狂,太年轻的人也负担不了爱情这么神圣的字眼,当我的女友小鱼由于不堪分手,轰然摔落在我面前的时候,她便真的把名字一辈子刻在我的心底。我以为我扔掉了那些情书,我以为我扔掉了那些报纸,我以为我扔掉了所有与她有关的痛苦回忆,但是现实是如此的绝情与残酷
我惊恐了,我不敢相信
面前匍匐的是小鱼
她慢慢站了起来。。
我惊慌失措
我曾经对章昕说过的话,她还给我
但是还是无法阻止我看到小鱼
我要怎么做。。
才能阻止这一切。
她来了,她真的来了,变本加厉地来向我索命,我作茧自缚、在劫难逃,这次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脱身……
亡者的恨,生者的恐惧与惊怖,会随着空气散落到城市里的每一个角落
即使是身处闹市,仍然会感觉生不如死。
因为她也在这里
她如影随形
(回头的瞬间吓尿sir)
我奔跑我逃避
她都在我面前
不论我走到哪里
她都不会放过我
越来越多
越来越近。。
逼得我无路可逃
毛骨悚然的鬼魔般样貌,无路可逃的突袭和反扑
彻骨的颤栗终于把我成功逼到高高的楼顶……
看着万千灯火
身后确是甩不掉的罪孽
脚下的天台是如此的熟悉,“呯”的一声,魂飞魄散,小鱼在我身后噩梦般坠落
而我眼前已无路可逃。
不知道为什么在生死交关的一刻,我突然感到些许的轻松,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坦然。
面对小鱼的逼视,我心力交瘁的对她说:你终于令我回到这里来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你想我跳下去
她很得意地望着我,如愿以偿,快乐地笑出了声
我一步步走到天台的边沿,呼吸着弥漫在空气里的死亡味道,想象在未知的黑暗世界里或者能求得最彻底的解脱。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时至今日一切的冤孽皆是我作茧自缚、咎由自取,但在临死前,我还是鼓起勇气对小鱼说出埋在心底很久的话:
所以我活的孤独
我会为我的错赎罪
还给你我的命
你以为我下去之后,你就可以忘掉以往不快的事?有些东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
我们大家怎样都不会忘记,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们曾经是那样的幸福与满足过。她的生日礼物我送她2只可爱的小鸟
她爱不释手,奉若珍宝。
稚气未脱的青涩,结伴游泳的快乐
她为我煮鸡蛋当做早饭被害得烫伤了手
一只小鸟生病死去,另一只也不肯独活
我们亲手把它们合葬
在埋葬小鸟的时候,她曾经问我要过一个答案:“美好的东西原来可以说失去就失去,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 我当时不假思索地回答她:“我陪你一起死,因为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那么寂寞。” 那一刻我是真的以为我们可以彼此依靠、相拥到老,却不知道当爱萌动于悄无声息间,幸福也会在憧憬中完结
纯真年代、甜蜜时光,就象绽放在风中的烟火,还来不及细细品味,转身处已消散不见。
你的愤怒可想而知
当爱不能同情,当爱不能哭,留在心里那一点点的恨还真苦
没有人能作主,没有人服输,爱情的蛮横和残酷无处申诉。
当爱只剩下恶言相向
只剩下谩骂威胁
为什么两个人明明彼此相爱却又要彼此伤害
妒嫉、猜疑、怨恨、漠视一步步将我们的关系逼上了绝路。
悲剧无可避免,悔恨覆水难收。
再一次落下的小鱼
当死亡近在咫尺的时候,本能的恐惧让我违背了曾经的承诺,我尘封了所有和小鱼有关的记忆,强行把种种痛苦、不安和自责一并埋藏,可是虽然没有失去生命,却有另一些珍贵的如同生命的东西再也无法找回。
爱要自由,可爱同时是一种责任,所以我平静的对小鱼说:我们以前一起开心过,痛苦过
这次换我陪你
小鱼向我走来
她的触碰那么冰冷
她的容颜那么恐怖。。
但我还是心如刀割
她猛地一把推开了我,眼中的泪光折射出内心矛盾而又难以割舍的情感,或许她想要的并不是我的命,而是一个亏欠多年的交待,否则她死多久都不会得到解脱。
宛若时空倒转,她的脸奇迹般姣好如昔,放开枷锁展颜对我喊道:
如同凤凰涅磐、浴火重生,她心无牵绊放手离去,眼前的人梦幻般换做了章昕。
很多人都不知道眼前那一个才是真的,所以泰戈尔会说:当你为错过太阳流泪时,你又将错过群星。
章昕伸手拉住了我
这是重生后的拥抱吗
我再也不会忘记小鱼,因为她是我的过去,忘记她就等于忘记曾经的自己。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许多遗憾无法补救,失去的东西再也不会回来,所以我们还要坚强的活下去。
爱情是人类生活中永恒的主题,一切看似矛盾的情绪因着爱的名义都自然而然、合情合理。亲近与疏远、纠缠与破碎、阳光与阴霾、付出与背叛,每分每秒腐蚀着等爱和追爱的人们。珍惜眼前。
——————完——————
看《异度空间》的时候终于可以忽略掉很多东西。最好看粤语原声无字幕的版本,专注于张国荣几近疯魔的表演。如果你能从头到尾都注视着他的眼睛,你能看到他的目光从最开始的炯炯有神慢慢随剧情暗淡。他的声音,他说话的方式,亦从坚定自信转而颤抖。另一边,是章昕从一个从不笑、头发遮住半边脸的自闭女孩走出抑郁阴影。这是两个孤独人相互扶助走出黑暗的故事。我想如果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的话,这也许是个鼓励孤独的人们的励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