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介绍
《魔鬼经济学》不像一本经济学书,更像一本理性探讨社会现象的故事集。
举个例子,初为父母的人们,都热衷于胎教和育儿经,电视和网络上,“如何让宝宝更聪明”的内容也层出不穷。不过,这些育儿理念真的有用吗?如果数据表明,藏书多的家庭,小孩的成绩普遍比较好,那么生小孩之后买很多书摆在家里,会有用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藏书多或许只能代表父母的知识水平较高,而孩子成绩好,更可能来自父母智力的遗传,而不是大量的藏书。
除了小孩的成绩与什么相关,书中还探讨了房产中介如何欺瞒顾客、教师作弊、贩毒集团的结构、美国犯罪率骤降等话题。
作者通过真实的数据和案例,揭示了简单现象背后的根本原因。
本书的第一作者史蒂芬·列维特是一位奇人,他出身学术家庭,先后就读于哈佛大学、麻省理工大学,作为终身教授,任职于芝加哥大学经济学系。不像一般的经济学家,列维特数学不好,也不喜欢研究汇率、货币和股市,而是喜欢提出特别的问题,化繁为简,阐明简单现象背后根本原因,即人们如何满足自己的需求。
本书的第二作者史蒂芬·都伯纳是《纽约时报杂志》的一名记者,在一次对经济学家列维特的采访中,两人一拍即合。列维特发现都伯纳不像一般记者那样总是问他货币和股市的问题,都伯纳也发现列维特的研究方向标新立异,不像经济学家,倒像是一个喜欢研究欺诈、腐败和犯罪的调查员。
因此,当纽约出版社邀请列维特写一本经济学书籍时,列维特希望可以与都伯纳合著,于是《魔鬼经济学》就诞生了。这本书出版后,受到广泛好评,之后两位作者继续合著了三本《魔鬼经济学》,整个系列一共四本,这里写的是第一部。
动机出发:为什么有罚款让人更容易违规?
有一个幼儿园,要求家长每天下午4点前接走孩子,但是,每天总有几个家长迟到,这就需要留下一名教师来看管儿童。有两位经济学家出了个主意:对迟到的家长罚款。于是,幼儿园公布了一条规则:接孩子迟到的家长,每名儿童罚款3美元。那么结果如何呢?迟到的家长没有变少,反而变得更多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其实不难理解,3美元太少,并不能起到威慑作用,家长不会为了3美元放弃手头的事。更重要的是,这个措施用经济手段取代了道德手段,怎么理解呢?家长迟到的动机可能是因为手头有其他事务,而接孩子迟到会产生负罪感,家长们会权衡迟到的负罪感和其他事务的重要性,但是,当3美元罚款可以抵消迟到的负罪感时,家长们只需要权衡3美元和手头的事务,那么3美元就很微不足道了。
罚款的措施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忽略了行为背后的动机。从经济学角度来说,动机是人们满足需求的愿望,分为经济动机、道德动机和社会动机三种,对应着三种不同的需求:谋求经济利益的需求、遵循道德的需求,和融入社会成就自我的需求。在幼儿园的例子中,如果罚款提高到100美元,经济动机可能会战胜其他需求,就没有家长会迟到了。
从动机出发:打击犯罪、黑社会、恐怖组织。
美国3k党的衰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3k党是在美国南北战争结束后成立的,开始他们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用一些恶作剧来恐吓黑人,后来逐渐演变成白人至上的极端主义,散发宣传册、纵火、动用私刑等。3k党曾经被一网打尽,又在二战时期死灰复燃,有了更多的门徒。
这时,有一位叫史丹森·肯尼迪的年轻人决定捣毁3k党。肯尼迪是个自由主义者,也是一名记者,他极力抨击种族偏见,厌恶暴力与恐吓。他打入3k党内部,并结识了另一名在3k党卧底的成员,逐渐了解了大量3k党的内幕,比如内部架构、等级制度、接头暗号、盈利模式等等。
肯尼迪发现,20世纪40年代后,绞刑、纵火、枪击等案件在逐渐消失,3k党使用更多的手段是恐吓,这时的3k党更像一个神秘的兄弟会,应该很容易被铲除。于是肯尼迪把这些信息告诉一些政府官员,希望达到消灭3k党的目的,然而并没有效果。
就在肯尼迪心灰意冷的时候,他想到了另一个办法,用讲故事的方式,在广播上播出3k党的内幕。肯尼迪的广播节目播出后一段时间,怪事儿发生了,参加3k党集会的成员变少了,新加入3k党的成员大幅减少,此前被3k党成员珍视的机密信息都变成了大众知晓的信息和笑料,3k党的大龙头也因此气急败坏,3k党从此开始走向衰落。
这个举动的成功,要归功于肯尼迪所了解的信息。在3k党内部,高层们利用内部机密,收取会费,谋求私利和政治企图,而对普通成员来说,3k党的神秘性带来了一定的优越感和归属感,可以说是一种社会动机。一旦组织的信息被公之于众,普通成员无法实现自我认同的需求,高层的经济利益也被削弱,整个组织便土崩瓦解了。
他们通过信息谋取利益:专家、医生、房产中介
信息不对等和人们谋求经济利益的动机,是现代生活诸多现象的根本原因。比如,饮食专家会抛出某个科学理论,告诫我们要多吃某种营养素,医生可能会为了回扣,给我们开更贵的处方药,房产中介可能会为了快速成交,劝我们接受一个较低的卖价。
当我们卖房子时,都希望以更高的价格卖出去,而对房产中介来说,客户卖出的房价多1万元,他只能多拿200元的中介费,因此,房产中介更希望尽快成单,尽量多地成单。他们会跟客户说“这已经是很高的价位了,可以卖了”,“最近房市不太景气,能这么快有买家很不容易,可以出手了”。然而,价位究竟算不算高,房市究竟如何,大部分客户并不知道,只能选择相信中介。
那么,如何证明房产中介劝客户低价出售的行为呢?很简单,房产中介也有房子,也会卖房,如果把他们出售自己私有房产的数据,和出售客户房产的数据做对比,就会发现,中介出售私有房产时,平均投放广告的时间会多10天左右,售价也要高出3%左右。当然,我们不能说房产中介很坏,他们只不过是受利益驱使的普通人,在帮助客户卖房时,快速成单的经济动机占了上风。
数据证明真相:老师也作弊
21世纪初,美国公立学校实施了高标准的测验方式,考试不仅是对学生的考核,也成了教师的一项考核标准,学生成绩差的教师,可能会被审核或取消升职加薪的机会,学生成绩好的教师则可能获得表彰和奖金。这就使得教师有了作弊的动机,但是如何证明有教师作弊呢?这就需要数据的支持了。
想象一下教师会如何作弊?可以提前给学生讲考题和答案,或者延长考试时间,还有更简单的方法,在学生交上答题卡后,直接在答卷空白的地方填上正确答案,或者修改学生错误的答案。不过,不论使用什么方法,作弊都会体现在学生的成绩和答卷上,如果同一批学生在某次考试中成绩大幅提高,又在之后的考试中回落,很可能成绩好的那次考试有作弊行为;如果某些测验答卷中,简单题错误率很高,说明学生本身成绩较差,但很多难题反而答对了,很可能是教师直接修改了答卷。
而数据恰好证明了这些作弊的特征。作者收集了芝加哥公立学校10年的测验数据,分析后果然发现很多作弊的教师。与教师作弊相似,在体育竞技中,也存在着很多作弊现象,比如服用药物、教练和裁判交易、收钱打假球、故意输掉比赛,等等。
数据打破传统观念:毒贩其实很穷
有一个有趣的例子,贩毒可以说是暴利行业,因此人们常常以为,毒贩一定都很有钱,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在美国,很多黑人毒贩都生活在贫民区,有的甚至跟妈妈住在一起,这是为什么呢?其中的原因要从贩毒组织的结构说起。
对经济学家来说,获得贩毒组织的信息可不容易,不过,有一位黑人经济学家,叫文卡斯特,他从小在贫民区长大,大学主修经济学,在一次帮老师做问卷调查的工作中,他偶然混入贩毒组织,跟那个区域的贩毒头目成了朋友,甚至还拿到了贩毒组织的账本。之后,文卡斯特和列维特通过分析账本,解读出了贩毒组织的架构。
他们发现,贩毒集团跟麦当劳的架构几乎完全雷同。文卡斯特打入的贩毒组织,只是大的贩毒集团的一个帮派,相当于麦当劳集团的大中华区域,而这个帮派下又有几十个分支,相当于麦当劳在中国不同城市的分部。文卡斯特认识的贩毒头目,相当于一个城市分部的经理,他下面的成员各司其职,他定期从总部买入可卡因,分发给下属,下属卖出可卡因的收入归自己所有,但每月都需要缴纳高额的税费。这样算下来,一个分支的收入,几乎80%都进了高层的腰包。这种运作方式跟企业大同小异,只有高层的少数人才能拿到高薪。
那么,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愿意从事既危险又没钱的贩毒工作呢?答案很简单,跟长得好看的人打入娱乐圈一样,在竞争激烈的暴利行业,一旦脱颖而出,他们就能一夜暴富。普通人的生活也是如此,有的人喜欢买彩票,有的人在企业中从普通员工做起,希望有朝一日升职加薪。一个贩毒组织账本中的数据告诉我们,贩毒和买彩票、打入娱乐圈、在企业工作,从经济动机上来讲,是一样的。
数据说话:堕胎法降低了犯罪率
20世纪90年代初,美国的犯罪率居高不下,人民忧心忡忡,专家预言,以后的犯罪率将越来越高,然而,从1995年开始,犯罪率突然开始下降,到2000年,已经下降了接近50%,凶杀案数量更是降到了历史新低。那些曾经预测犯罪率升高的专家们,又有了新的解释,比如《枪支管理法》、经济的繁荣、新型治安策略的推行等等,普通民众也逐渐接受了这些解释。
然而,这些理论并不正确,犯罪率骤降另有原因。1970年,一个身无分文、酗酒吸毒的女子想要堕胎,因为她没有任何能力抚养这个孩子。而在当时,美国大多数州是禁止堕胎的,于是,她在律师和其他人的帮助下,发起了集体诉讼,要求堕胎合法化,这就是著名的罗诉韦德案。经过三年的诉讼,她胜诉了,美国全国开始推行堕胎合法化。
不过,这根犯罪率下跌有什么关系呢?或许这就是典型的蝴蝶效应,从1973年罗诉韦德案胜诉后,那些未婚先孕、穷困潦倒、无力抚养孩子的准妈妈,都可以选择堕胎,而这些本应出生于不幸家庭的孩子,走上犯罪道路的概率,要远远高于家境较好的孩子。到1995年,那些孩子本应该到了青年,正是他们开始犯罪的年龄,而因为他们并没有出世,犯罪率开始骤降。
这个理论听起来让人嗤之以鼻,难道堕胎就能降低犯罪?但数据不会说谎,美国不同州之间实施不同的法律,这为经济学实验提供了很好的素材。不同州和不同时期的数据表明,专家们的解释,如经济情况、枪支管理都不足以让犯罪率下跌50%之多,而最靠谱的新型治安策略,也只能将犯罪率降低10%左右。相反地,因为堕胎合法化在美国不同州推行的时间不同,已有的数据足以表明,早几年推行堕胎合法化的州,犯罪率开始下降的年份明显早于其他州,这说明,堕胎合法化确实降低了犯罪率。
数据可以揭示事物背后的真相。但是,数据也会被错误地解读。
误用数据:混淆相关性与因果性。
先来说说什么是相关性和因果性。我们说两个事件相关,是指两项指标有着明显地关联,一个大另一个就大,是正相关,一个大另一个就小,是负相关。因果性就很好理解了,是指一个事件会导致另一个事件的发生。
数据可以证明相关性,确很难证明因果关系。如果a与b相关,一种可能是a导致了b,也可能是b导致了a,还有第三种可能,有一个隐藏变量c,同时导致了a和b。
举例来说,如果对比不同地区的警察人数和犯罪率,会发现,警察人数和犯罪率有着正相关的关系,也就是说,警察多的地方,犯罪率也高,难道警察多会导致更多犯罪?当然不是了,更可能的原因是,因为某个地方犯罪率高,所以派出了更多警察。
再比如,统计儿童的身高和掌握的词汇量,可能会发现,身高和词汇量也是正相关的,身高高的儿童,词汇量也大,难道个子高就意味着掌握更多的词汇吗?当然不可能,身高与词汇量的相关性更可能与另一个隐藏变量有关:儿童的年龄。年龄大的儿童身高自然更高,掌握的词汇量也更多。
相关还是因果:育儿之道为什么没用?
为人父母,必然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这让育儿市场和教育行业蓬勃发展。为了把孩子送入更好的学校,家长们更是不惜重金,但这真的有用吗?数据或许可以说明问题。
芝加哥公立学校很早就开放了择校权,不同于中国的小升初和中考,为了控制申请量,芝加哥公立学校系统采用了抽签制。抽签意味着随机,而随机的数据对经济学家来说,是最好的研究对象。择校权开放后,从表面上看,抽签成功转去好学校的学生,成绩的确提高了。但这仅仅是假象,更深入的数据分析表明,参加抽签但未抽中的学生,与抽中签成功择校的学生相比,成绩不相上下。这说明,更好的学校不是成绩提高的原因,原因在于有参与抽签的本身,为什么呢?当家长和学生本身就具有更高的智商,对学业有所追求时,才会希望抽签择校,所以,不论这些学生最终是否成功转学,他们的成绩都不会差。
还有一个叫做“童年早期纵向研究”的项目,分析对比了大量儿童家庭环境、父母行为和学习成绩的数据。发现父母学历高、经济地位高、家中藏书多、母亲30岁以后生育等因素,与小孩的成绩正相关,而家庭完整、母亲是全职妈妈、经常被打、经常看电视、经常去博物馆、每天听父母读书,都与小孩的成绩无关。
这意味着什么呢?所谓的教育方法,大多来自我们观察到的现象,也就是父母行为和儿童能力的相关性,而这些相关性都忽略了一个隐藏变量:父母的基因。已经有大量研究表明,儿童的性格与能力有50%以上是基因决定的。高学历、高收入、藏书多等特征,表示父母本身具有较高的智力和知识水平,而孩子出生后给他读书、带他去博物馆、让他去好的学校,并不能提高孩子的成绩。
如今,证实基因作用大于后天教养的研究不胜枚举。有一项研究跟踪了200多名被收养的儿童,发现儿童的性格与养父母毫无关联。对分开抚养的双胞胎的观察研究,是遗传力量的最好证明,大量事实表明,分别由亲生父母和养父母抚养的双胞胎,即使从未见过面,他们的性格特征、教育水平、甚至行为模式,都高度相似。
对于喜欢钻研育儿经的父母和育儿专家来说,这些结论或许是一盆冷水,事实上,育儿之道的作用确实被高估了。这不是说父母对孩子毫无影响,而是在孩子出生时,影响已经结束了,是父母本身的特质,而不是所作所为,影响着孩子的未来。
精华回顾
这本书用很多有趣的案例,为我们提供了三个理解生活和事物真相的基本思路。
首先,要想理解人的行为,需要了解行为背后的动机,动机是人们满足需求的愿望,分为经济动机、道德动机和社会动机三种,而不同动机在人们心中的价值不同。很多时候,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用一种更强的动机取代一种较弱的动机。比如为了避免迟到,可以实施较高额的罚款;为了防止偷窃,安装监控,将小偷绳之以法;人们为了彰显身份,花钱加入某个上流俱乐部……这些都是一种更强的动机取代另一种动机例子。
如果说了解动机,是提出假设、揭开真相的第一步,那么,信息和数据则是证明真相的证据。大量考试成绩的数据,可以抓出作弊的教师;出生率和犯罪率数据,可以证明堕胎降低了犯罪率;毒贩的账本,可以描绘出贩毒集团的经济结构。所以我们说,人会说谎,而数据永远不会说谎。
不过,数据得出的结论也常常被人们误用,数据可以证明事件的相关性,却很难证明它们之间存在因果关系。就像选举时,资金充裕的候选人更容易赢得选举,但事实上,人们只会给获胜概率大的候选人投资,所以很难说是候选人吸引了资金,还是资金吸引了选票。另外,两个事件的相关性,也可能源于另一个隐藏变量,比如藏书多的家庭,小孩成绩就好,不一定是藏书激励了孩子学习,更可能的原因是,孩子遗传了擅长读书的父母的高智商。
洞察事物本质的三个基本思路:
第一个是从动机出发,了解人们如何满足需求,才能理解人们的行为。
第二个是,数据是揭示真相的工具,人会说谎,而数据不会说谎。
第三个是相关性不等于因果性,两个事件相关,并不代表有因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