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介绍
临行前,激动得几夜未眠。故土,以一种魔力,将“望穿秋水”般的思念侵入到骨髓、灌入进血脉。于是你一颗心雀跃了又雀跃,躁动了又躁动,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多年旅居塞外,是的,旅居。不论这里多么的辽阔,多么的安宁祥和,终抵不住你对家乡的迷恋。即便隔着几千公里,隔着山重水复,从不曾忘却来时路。
“藕花残,鱼戏荷底怨秋寒。怨秋寒,芦花四散无人怜。无人怜,北雁南飞何时返。何时返,天涯羁旅把愁瞒。把愁瞒,余晖遍洒山外山。”你候过了几个春,几个夏,候过了那个萧瑟的秋天,终于在一个冬日的清晨,启程。
归故土
山色葱茏翠屏中,六九暖阳映苍松。
近乡情怯频频望,老家屋畔有疏桐。
入眼处,但见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近乡情更怯,就如那刻骨的相思,禁不住时光的酝酿,更禁不住一朝释放。你吟着小诗,翘首以盼。
你想起了某个黄昏,漫天的云霞铺着,山们,披着霞光,层层叠叠直去往天边。近处尚能分辨房屋翠竹,远处如笼着烟,那是晕染笔头的墨,以天地为布,纵情写意。
你忆起了秋雨,它们要么说来就来,要么绵绵无休,偏又有着雨打芭蕉的诗意无双,有着像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留下一路幽香。
你记起了那些清晨,你脚踩霜枝,山在云雾里,你也在云雾里。草已枯黄,桐油果兀自干瘪,一颗遗落地里的花生,长出嫩芽。
你仿佛已经鞠起了浦里河的水,透亮的,不沾惹凡尘;仿佛已经闻到了风里的稻香,看到了舞动的精灵,蜻蜓或蝴蝶……
一路颠簸,几经转折。你终于回到了,魂牵梦萦的群山之中,云雾缭绕下的梦中小镇。街道两旁早已不是低矮的房屋,多是近些年新修的建筑。突然袭入眼帘的太多改变,让你顿觉陌生,生出“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的感慨来。
直到你看到,古桥下垂下的藤蔓,蕴含百年风韵,虽在冬日也不曾枯败;看到当年无数次登爬的山,依旧向远处无尽绵延,山道上的古柏依旧苍翠。他们以古旧的风姿,历经风吹日晒,千年不败。
你突然悟了,“不似少年游”,本就与街头巷尾的变化无关,在乎你的心啊。
遇故人
时间久远到,许多人你都记不起他们的模样了。
长街上,赶集的农民背着背篓,三三两两,黑黄的脸色恰如烟火在指尖留下的色泽,也有许多打扮时髦的小伙或年轻的姑娘,带着都市的风情,装点风景。
偶有人跟你打招呼,或是问询。很面熟,可是谁是谁,你的脑子似乎转不过来,迷糊在回望过去的路上,怎么也看不清。而又过了些日子,仿佛“福”至心灵般,把他们与记忆中的某个影子奇妙地重叠。十多年,又或者是二十多年,太久未见,仿似隔了万水千山。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那些隐藏在诗歌里的叹息,悄然爬上心扉。在漫长的岁月里,你总是急于前行,很少去咀嚼回忆,以至于坐落在山村里家的屋檐越来越矮,现实似乎容不下你的深情回望,直到你再次迈入曾无比熟悉的田间小道。
禾草依旧青青,炊烟依旧袅袅,风里夹杂着静谧的味道,那努力拔出的根迫不及待想要再扎回去。
于是你眼里含着泪水,无比期盼故去的人还能醒来,鬓已星星矣的老者能还焕发年轻时的光彩,而你和少时的伙伴,依旧徜徉着风,在阳光下,就如那麦苗,恣意生长。
又别离
“为谁醉倒为谁醒?到今犹恨轻离别”。词呵,总是纠结了太多的愁绪和哀怨。你回头看了看,枝上明明缀满花苞,却像一根根针,刺痛你的心扉。
也许北方也已经“春风拂柳低”了吧。你无奈地写下,“携花香半缕,归程莫误。留恋处,新芽俏枝头,青山黛如故。休停驻,繁华万千,易挽步。”
也许是蒲公英的种子,注定要四散天涯。也许是责任和使命,注定你要去远方。不舍,就如同那肆意攀爬的藤蔓,丝丝入扣,紧紧缠绕。你想起了朝树暮云,他们彼此思念,终不得见。
“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你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分明还有人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对故土的迷恋,是一种情结,没人抛得开。正如那个站在密西根河畔的诗人,眺望祖国,他口中最美最母亲的国度,在诗句里吟唱长江黄河。
此去,也许是七八月,也许是二三载。你的生活已经建立在另一座城。“回”是一个很奇怪的字,起点出发又回到起点,循环往复。在柳絮纷飞的时刻,你目随青青草,不禁再叹一声“家乡远,音讯邈,故人入梦少”。彼时花蕊已残,桃杏粒粒小。
越是草木繁盛,思念越是激荡胸怀。“此情无计可消除”,或许可以执一盏清茶,与遥在故土的人共祈安康。虽山高路远,然月同色,杯同釉。血脉相连的,非岁月和路途可以阻断。
作者简介:秦丽娟,笔名紫翠凝烟。山城人士,长居塞外,巴州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