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介绍
都昌县中馆乡有一个村子叫鸦鹊垄,那是曹端阳的故乡。
都昌乡村的印象,总是让人想起一溜的老宅子,黑瓦粉墙,临水照影,横竖都是水墨的味道。抑或一面老墙,年长日久,爬满了青苔和屋漏的痕迹,彼此生发又互不 相侵,色不异空,空不间色。假若月光如水,照在粉白的墙壁之上,微风过去,几片竹影笔走龙蛇,那光怪陆离的模样,惹出篆隶的遐思,沉淀在乡愁般的记忆里, 或许就有一种自然地诱发,有一种天人之间的互动吧?
在这样朴素如水墨的环境里度过少儿时光的人,看到山就是山,看到水就是水,他的思维、情感以及待人接物的方式,都是一团痴迷的天籁。抱扑守素是对奢靡的摆脱,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摆脱艺术上的奢靡,都是一种艰难的努力,而曹端阳以乡野为手杖,越过了这道坎儿。
因为考取九江师专,曹端阳的生活在迥然不同的基础上从头开始。三年的大学时光,他做了三件事:读古典文学、书法和篆刻;他遇见了两个人:知名古代文学研究 专家詹八言与书法家崔廷瑶。在最好的年纪遇见两位老师,心手相传,曹端阳算是没有辜负自己。他将其视为一个个故事牢记在心,以充满自信的热情,在文字学、 文献、文学及书法方面感受学问、艺术与自己青春融为一体的激动。曹端阳一旦捏上一个东西,就从不中途停顿,或将它丢开手,也不因为任何别的兴趣而转移目 标,直到达到自己预期的目的。三年下来,他刻了几百枚印章,写了高可等身的草纸,读了一本本砖头一样的书。那时候,梦想也许有千万种化身,却都是一段历 程。
毕业后,曹端阳分配到都昌中馆中学教书,几年后,又进入中国书法家协会培训中心及首都师范大学书法研究所书法教育研究生班深造,这相当于书法界的巴黎高 师,取法其上,存乎其中。一个大的风景里,人如晓凤白莲,书坛诸多高手、名流都是从这里走出的。回归故乡,走出故乡,在古人云游般的往返中,曹端阳的书法 与篆刻得到了更加系统和深入的训练与提升,心胸和视野也随之宽广。
书法要临帖,国画要临摹,临帖与临摹是艺术的最大前提。但读米芾、临八大,观二王、摹青藤,你的眼界要足以“拿”得起手中的书。通过读贴和临碑,把自己 “撑”开了,认知能力和思维方式就会与人不一样。有人说:学古者,须有一种浑浑穆穆的真气,使其融化众有,别具自家面目方佳。可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 事要躬行,金石气味,貌拙气酣,谈何容易。大凡从事艺术的人,难免有三病:一为薄,一为俗,一为熟。去薄在于固其本根,去俗在于摒除习气,去熟在袭故弥 新。沿浊更清,化熟为生,方为避熟之法。拿捏之间,全在一个“度”。如同小鸡出壳,需啐啄同时。言菊朋云:刘金宝唱大鼓,似在板眼上,似不在板眼上。啐啄 应作如是观:似在同时上,似不在同时上。
端阳的行书,在结字的局部构成方面汲取了前人法帖的审美形构经验,这与其他书家并无二致。但他在用笔和字形的空间布置以及线条的处理方面却始终保持着自家 的面貌。他的用笔,方折颇多,婉转滑利的笔画很少。他处理的每一个点画,基本上是即送即收,将气力控制在方寸之间,而不作长枪大戟式的疾起遽戗。即使在字 间的线条牵连上,他也多半是在上一个字的末笔收势停匀之后再过渡到下一个字的起笔。由于多用方笔,所以他的字棱角比较多,点画之间透着一种金石气,这与他 长期治印密切相关。尽管结字中棱角多,但并不显得剑拔弩张。细究其故,是因为他用其疏朗萧散、大巧若拙式的字形结构藏匿并中和了这些冲突性因素,使得整个 作品看上去意象崚嶒、境界高古。这就好比是打太极拳,力道刚柔并济、架势开阖有度,手法松柔圆活、气象中正安舒。线条之于书法恰如木石之于栋宇、面粉之于 馒头,书法就是一门表现性情、传达情感且具有形式美感的徒手线艺术。端阳的线条并不以圆转流美取胜,而是以斩截劲健、干净利落的面目示人,如锥画沙、刀犁 石,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真力灌注,精气内藏。端阳的书法语言是其自身性情禀赋与审美形式自然组合的结果。
曹端阳习书,如同施耐庵说《水浒》:武松写后,必写花荣文秀。矫矫虎臣,翩翩儒将,分之两俊,合之双璧。曹端阳体会过颜体的篆籀气息,柳体楷书的筋骨,汉 隶魏碑的浑厚、二王书风的飘逸洒脱,又研习《历代书论》,体悟不同时代的书法,千针万线,同出一丝,又千曲万折,不露一线,此乃陶铸其书法丰富性的前提。
端阳性情简淡,心地宽仁。与人晤谈,语气和煦,不与人争。却千里走单骑,1998年,只身骑车赴京华,拜师访友学艺,毅力坚韧。迷恋书法如此,真乃颠沛相 扶者也!书如其人,此言得之。天籁自鸣天趣足,痴迷不过近人情。书法从来似故友,晨昏忧乐每相亲。曹端阳喜欢茶,好参禅,茶禅一味。故而笑口常开,书法甘 苦,不可说,不可说!此有一碣:鄱阳湖上潮声起,如今方知我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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