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介绍
《好事成双》
第 1 章
这世上许多事情,并非我们所想的那样复杂,又或者,许多看似复杂的事情,用简单的方式去处理就变得简单了——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孩子总是那么快乐无忧吧。
故事也要从程双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说起。。。。。。
程双是在还没满一周岁的时候,被父母包着蜡烛包从东北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送到上海的。
程双的父亲程国进是知青,插队到了东北中俄边境的农村,和当地的一个姑娘结了婚,当时谁都不知道知青还能有返沪的一天,等政策下来的时候程双已经两岁了,而且那个时候,程双母亲的肚子已经有了程双的弟弟程瑞。于是,按照政策,程国进留在了当地,当了一名教书匠。
程双被父亲从东北带来上海原本是想让阿爷阿娘看看他们的大孙女,可张得白白胖胖又有着一张洋娃娃脸的小程双让程爷爷程奶奶爱不释手,也许是第一个孙子辈的孩子,老两口还有程双的叔叔和姑姑竟舍不得让程进国把孩子带回去。程进国想,也罢,上海的父母家条件虽然也不好,但比起农村毕竟上海是个大城市,自己这辈子也许就没机会回上海了,可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自己成长的城市里生活学习。程双的母亲顾秀枝更是没啥意见,原本农村就重男轻女,更何况光靠丈夫一个人开的工资,如果不用负担女儿的开销,家里的经济压力会小的多。
于是,程双就被留在了上海——杨浦区人称两万户的一间二十平米都不到的小屋里。
第 2 章
程双的到来,着实让程家带来了许多的欢笑,程双的母亲有着四分之一的俄罗斯血统,所以小程双也长得跟洋娃娃一样,深栗色头发卷卷的,白皙的皮肤衬着一双褐色的大眼睛,加上两万户是七八家合用的煤卫,于是她从小就不怕生,见人就叫,邻居和幼儿园里的老师都喜欢,程家二老更实把她当宝。
也许是知道自己的父母不在身边,小程双似乎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懂事乖巧,小小年纪就知道要帮阿娘择菜,帮阿爷摆碗筷,帮叔叔叠衣服,帮姑姑绕毛线……
可生活总有矛盾,程家也不例外。
起因是程双的叔叔程国伟要结婚了。
程家的房子很小,程家二老、叔叔程国伟、姑姑程国琴还有小程双,一家五口住在不足二十平米的一间屋子内。屋子一隔为二,里外各放了两张床,外屋靠门处还搭了个阁楼(区别于现在的阁楼,其实就是一张需要爬梯子才能睡的床),原先是老两口睡里屋,程双的姑姑和程双睡外间,程国伟睡阁楼。为了程国伟结婚,便把里屋让了出来给他们当新房。
刚开始的时候,婶婶陆秋萍对程双还是挺好的,可时间一长,她就有些受不了,尤其程家二老省吃俭用给程双买这买那,自己的丈夫也把这个侄女成女儿一般,每个星期天还要带着她去学电子琴……不免有些牢骚,偶尔替程双洗件衣服什么的就要嘟囔上半天,程双奶奶听见了,总是没好话说上她两句,让她觉得很委屈,想,婆媳、姑嫂就够麻烦的了,这倒好,还加上一个爹妈不管的侄女!
尤其在程敏出生之后,她更是不喜欢程双。
同样是孙女,怎么就不见爷爷奶奶给程敏玩具,同样是侄女,小姑子怎么就只给程双打毛衣……更可气的是自己的丈夫,对侄女那比对女儿还亲……于是越看程双越不顺眼,把什么“你爹妈倒是省心把女儿往上海一扔就不惯了”“到底要白吃白喝到几时”这样的话挂在了嘴上。程双虽然并不完全懂,但却知道,婶婶不喜欢她,因为她,奶奶骂了婶婶,因为她,叔叔和婶婶常常吵架……
小程双也很难过,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更乖一些更听话一些。虽然她对爸爸妈妈毫无映像可言,可有时仍会想,为什么爸爸妈妈不要她了呢???
第 3 章
矛盾终于在程双六岁那年达到了白热化。
那年冬天,程国进夫妻带着儿子来上海过年,程家二老忙里忙外的张罗,国伟和国琴兄妹轮流陪着大哥大嫂还有侄子程瑞逛城隍庙、外滩、南京路。家里实在是再也没地方可挤,于是程双的奶奶就跟小儿子商量,能不能让他们夫妻去丈母娘家住两天,等过了年程双父母走了再回来。
这下可好,陆秋萍积攒了四五年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于是,大年三十的晚上拍着桌子,破口而骂,“凭什么要我们回娘家,平日里帮你们带女儿,现在爹妈来了反倒要赶我走?”
“女儿白吃白喝还不算,现在又打算把儿子也扔在上海?”
“我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你们程家就是求我,我也不会回来!”
…… ……
原本程家二老盼了好几年的一家团圆年被她这么一闹,搞得个个愁容满面。程国进这才发现自己的女儿在上海虽得爷爷奶奶的宠爱,可毕竟寄人篱下,日子并不好过。于是对父母说,程双还是让他们带回去吧。
程爷爷程奶奶想,程双那么大还没回过自己老家,也没见过外公外婆,若是上了小学可能回去一趟更不容易,就答应说,“你们带回去住一阵也行,让双双见见外公外婆,不过可得给我送回来,九月份就要上小学了,我报名都替她报好了,就是你小时候念的那个学校,教育质量在杨浦区好算算的……你可一定要把她送回来啊,报上这个名可是不容易呢……”
于是,那年寒假刚过,程双就跟着陌生的父母和弟弟坐上了北上的火车,站台上,程双一边哭,一边对说“阿爷阿娘,拿要自想双双了哪能办?(沪语:你们要想双双了怎么办)”
“吾要自想阿爷阿娘了哪能办?(我要是想爷爷奶奶了怎么办)”
二老也一边哭一边嘱咐程双这个那个……
或许是长时间的火车太累,或许是北方的气候实在太冷,也或许是水土不服,程双还没到老家,在回家的长途汽车上就开始发烧,程国进夫妻俩把能穿的都给她穿上了,可程双还是喊冷,程双第一次睡炕,烧得她浑身发烫,喝了水吃了药,才好了一些。可烧还没彻底退尽,她又开始拉肚子……吃了药也不见好,只得去医院,医院离得又远,来回一折腾病情反而加重了,于是反反复复了一个多月才逐渐好转……
顾秀枝不免抱怨“你说这丫头咋这么折腾人儿,你看瑞儿比她小都啥事儿没有,就她事儿多,都是她爷爷奶奶给惯的……”
还没等她抱怨完,程双又病了,脖子又红又肿一碰就疼,程国进知道这八成是大脖子病,也就是甲亢。看着女儿三天两头的病着,程国进也实在没了折,写信告诉了上海的父母,程家二老一听那个着急,都顾不得回信,立刻就拍了电报:
速回沪
于是,还没等到北国的雪化尽,还没等到江上的冰化开,程双又踏上了回沪的列车。
可她这一病还真的不轻,以至于错过了当年的入学,以至于她比同龄人都晚了一年才上小学……
那一段老家的经历,程双已经很模糊了,唯一的记忆就是,冷。
第 4 章
程双第一次见到郝轼是二年级块放期末考结束准备放暑假的时候,那天她抱着同学订正好的数学试卷和语文试卷交去办公室。就见着李老师办公桌旁站了个小男孩儿和一个女老师,男孩儿的白衬衫上好几处都蹭上了脏,绿领巾歪在脖子一边,衬衫一边塞在裤子里,另一边露在外头,深色的运动裤的一个膝盖处破了个大洞,看得出应该是新的球鞋也被弄得脏兮兮的……
一边的女老师一副生气得不得了的样子,顾不得程双在场就对着李老师说:
“李老师,你们家郝轼我是实在没办法管了……实在是皮得出蛆,没有一天太平的,昨天手工课上把人家女同学的辫子剪了,前天拿开水浇植物角的花……今天更加了不得了,下午体育课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找了半天,一个人蹲在车棚里拔气门心,我去的时候已经十几辆被他拔掉了,……没有一天不惹事的,我是实在教不了了……李老师,你自己教吧,反正是你外甥,一年级没有老师敢要他的……看到他都怕……”
李老师一边给那个老师赔不是一边无可奈何的朝着那个叫郝轼的男孩儿摇头……
程双把卷子放在数学刘老师的桌上,正犹豫是不是过一会儿再进来交语文试卷,李老师见了,示意她交过来,她便走了过去,这是小男孩儿也注意到了她,抬头瞪了程双一眼,程双这才发现这个男孩儿有一双黑亮亮的眼睛,配上帅气的眉毛,整张小脸精神的不得了。一旁的老师见了,又说:
“李老师,你看看,就这个样子诺,腔调坏得不得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又摇了摇小男儿的肩膀,“郝轼,你怎么那么坏得啦,啊?!家里都是知识分子怎么会有你那么坏得小孩子的啦?跟谁学的?”还没等他的老师说完,他又突然朝着程双一笑,指着程双说,“老师,她的卷毛跟我家里的狗狗一样额诺”接着又回头对着李老师说“阿姨对哇?”
程双“噗嗤”一笑,觉得这个小男孩儿倒是真有趣,先是再被老师批评,刚才又凶巴巴的瞪她,一会儿又会联想到家里的小狗。倒是李老师觉得不好意思,打了小男孩儿的屁股一下,对程双说“不要理他,你回教室吧”,谁知小男孩儿还不肯罢休,程双出办公室的时候就听他还在说“是老像的呀,阿姨,这个姐姐你班上的啊?长得老好看的……”
回教室的路上,程双突然想起了那个自己一共才见过一次面的弟弟程瑞,模模糊糊的映像,心想,程瑞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只是,程双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叫郝轼的男孩儿在开学的和时候真的成了她的同学,听说就是因为实在是皮的没有老师管的住,所以交给了他的阿姨——程双的班主任李老师亲自教育。更让程双想不到的是,这个叫郝轼的男孩儿进在李老师带进班机的第一天就指着程双大声喊着说:“我要和那个卷毛姐姐同桌……”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第 5 章
郝轼和程双同桌的第一天,李老师就找程双谈话,告诉她对待郝轼的三不政策“不理、不睬、不要怕”,之后还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要不是我外甥,我也不管他。”
又把郝轼叫来办公室,一本正经地跟他约法三章,最后还用吓唬的口气对他说“是你要和程双同桌的,你就要好好像人家学习,如果连她也欺负,那你之后一个人坐角落了,再不然,我就打电话让你爸爸妈妈把你带到美国去!”
郝轼看了看程双,笑嘻嘻地说,“要去就把这个卷毛一起带到美国去,她长得才像外国人”……
当然,郝轼并不会像大家期望的那样开始听话,在三年级1班里依旧是个小恶魔。今天恶作剧明天上课捣乱,真是无法无天到人见人摇头的地步。后来程双才知道,郝轼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了国,从小就是由爷爷奶奶带着,少了父母的关心再加上爷爷奶奶的溺爱,小小年龄就已经无法无天没人敢管。
可能是因为程双比班里的孩子都要大,也没有独生子女的娇气,再加上想到郝轼和自己一样父母不在身边,所以郝轼虽然也常常捉弄她吓唬她,她总是好脾气地不计较也不理睬,以至于郝轼常常觉得没意思,久而久之,上课就玩自己带的玩具或者看些连环画。老师也不介意,只要这个小恶魔不闹事,不影响课堂纪律,老师们就已经对他感激不尽,偶尔有两堂课小恶魔若是专心听讲了几分钟,又或者是举手回答了问题,老师们无不奔走告之,都觉得自己伟大到感化了这个顽劣不堪的小坏蛋。
程双三年级的那个寒假,爸爸妈妈带着程瑞又一次来到上海过年,因为姑姑已经结婚,家里总算没有因为挤不下而吵架。婶婶虽然依然不冷不热,可到底是过年,也不好发作。程双的父母此次来沪,除了为过年,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了弟弟程瑞。眼看程瑞马上到了入学的年龄,夫妻俩琢磨着还是想让儿子在上海读书,毕竟上海的教育质量是他们那里的小农村无法相比的。他们这么考虑,最好是程双程瑞都能留在上海念书,顾秀枝也留下照看儿子,但也考虑到实际情况,他们打算,实在不行,就把儿子留在上海,让程双跟他们回农村。按照当时知青子女回沪的政策,姐弟两支有一个能拿到上海户口。在这样的情况下,把好的机会留给儿子似乎理所当然。
程家二老听了他们的打算着实犯了愁——程瑞是他们程家唯一的孙子,于情于理似乎都应该把留沪的机会给他,可目前的住房情况,虽然女儿已经嫁人,可是程双和程敏也越来越大,依旧是一家五口挤十几平米,若是再加上一个孩子一个大人,不要说二媳妇陆秋萍不愿意,家里也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挤。若是让程瑞留下程双回农村,他们又实在是舍不得,虽说孙子孙女手心手背,可程双毕竟是他们从小带大的,又那么乖巧懂事,他们哪舍得!
果然,还没这话刚和老二提了个头,程国伟就皱起了眉头,一支烟抽完,最后只说了一句,“要是阿嫂和儿子也留在上海,就等于逼我和秋萍离婚。”
想来想去,只能把话告诉了程双。
程双已经很懂事,看着阿娘一边擦眼泪一边说舍不得,阿爷也闷闷地不说话,又看着陌生的父母和弟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听妈妈在对程瑞说:“瑞子啊,以后你就在上海听爷爷奶奶话,念书上大学给爸妈争气”
一旁的程瑞突然大喊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要留在这里,我不喜欢上海,不喜欢,我要姥姥姥爷,回家……回家……”
又听爸爸说“别说傻话,上海多好,回家能有啥出息?!你姐姐把机会给了你!真不懂事!”
“那就让姐姐留在这鬼地方,我连他们说话都听不懂,我要回家,我喜欢上海,我讨厌上海,我知道程敏她说我是乡下人……”
…… ……
最终,因为程瑞的吵闹,程双还是留在了上海,也许就是从那时起程双便对这个并不怎么熟悉的弟弟有了一份愧疚和歉意。
第 6 章
寒假过后开学的第一天,许久不见的同学们似乎格外兴奋,大家都穿着过年的新衣,程双也不例外。程双对自己的新衣格外喜欢,那是妈妈给她织的新毛衣,虽说她和妈妈并不亲,但妈妈看见程敏的穿着新毛衣过年时,还是赶了好几个晚上给她也织了一件。雪白的毛衣胸前秀了一只大大的亚运吉祥物熊猫盼盼,背后是“程双”两个字拼音的英文花体字母,非常别致,尤其是程双本来就长得不错,穿着更是觉得十分洋气。平日里只是羡慕同学的母亲织的毛衣,如今自己终于也有了,那种高兴真是难以言喻。
“卷毛姐姐,你的毛衣老看得,哪里买得呀”郝轼摸着毛衣问,“后面的英文是什么意思呀,我爷爷没教过我”
程双笑眯眯的回答说“这个是我妈妈给我织的,那个是我名字的拼音呀。”
郝轼一听,突然把程双的胳膊一推,别过身,说“稀奇不死了,我的新衣服全是美国带来的,比你的灵,比你的好看”又斜了程双的衣服一眼,恶声恶气地说“那么傻一只熊猫,难看死了。”
程双见惯了他的坏脾气,也不理他,自顾自的整理新书。
又过了几天,下午上美术课,老师教大家画水彩画,为了不把衣服弄脏,程双带着阿娘做的袖套,认认真真地给图上的苹果和香蕉上色。正画得入神,就听一旁的郝轼说“你的衣服难看死了,我来给你画得漂亮一点”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左手胳臂雪白的毛衣上已经被画上了两道鲜红的横杠子。肇事者手里拿毛笔,哈哈大笑大声嚷嚷着“好看瓦,好看瓦,以后你中队长标志都不用带了”
程双愣了一下,接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手忙脚乱的用手擦,确不想颜料已经渗透到了毛线里,怎么也擦不干净,美术老师见状让程双去厕所用水擦,程双涂了肥皂搓了半天,两条粗粗的红印子依然突兀地挂在袖子上。
…… ……
这是郝轼第一次看见程双哭,就是他把苍耳丢在程双的头发上,害程双不得不剪了短发她也没哭;就是他撕了她刚做完的作业叠飞机,她也没哭;就是他把蚯蚓放在她铅笔盒里,邻桌的女生都吓到了,她也没哭……他知道,这次他闯祸了,可能比在幼儿园时往热水瓶里撒尿更严重,比一年级时在家玩火更严重……
看着程双穿着袖子湿嗒嗒的衣服,眼睛哭得红红的,他讨好地说:“你这样要感冒的……我奶奶说穿湿衣服要感冒的……”见程双不理他,又说“你别生气了……我跟你赔礼道歉……我让奶奶给你买一件一模一样的赔给你……”讨好了一阵见程双依旧没反应,突然想起什么,噔噔噔跑出了教室。
不一会儿就见他带着李老师跑进了教室,指着程双说“她的衣服湿了,要生病的”又说,“打电话叫奶奶来,买一件一样的赔给她”
李老师把程双带进办公室,给程双换了件她自己的衣服,把衣服挂在背上,把湿袖子对着电热器烘,安慰程双“别哭了,都是郝轼不好,过两天老师带你去买件新的。”
程双才止住的眼泪又冒了出来,说“老师,这件衣服我妈妈来上海织了好几个晚上才有的……外面……外面买不到的……”
李老师也知道程双是知青子女,看到她伤心的样子便知道这件衣服她是多么珍惜,若是一般的孩子,倒是好哄,偏偏程双平时就比一般的孩子懂事,也从不计较,加上又是他外甥惹的祸,一时半会儿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那要不老师带回去帮你洗洗看?”
程双也只是摇摇头,“洗不掉的,我刚才就是用肥皂洗的……”
“那你说怎么办!”一旁的郝轼终于忍不住,“要不然你在我的衣服上也画两条,随便你画几条都可以”还没等他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下:
“还说!一天到晚闯祸,你看怎么办?人家程双爸爸妈妈都不在上海,难得回来一趟给她织的毛衣,才穿几天就被你弄成这样。你还真是个害人精,你看怎么办吧,明天你就自己坐到垃圾的角落去,要么我马上打电话让你爸妈把你接到美国去害人”
“不好不好,我保证再不欺负她了,我保证,我保证”又去拉程双的袖子,“程双,你别生气了,其实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我妈妈从来没给我织过毛衣,所以才画的……我,我又不晓得你跟我一样,爸爸妈妈不在上海……”
程双看着郝轼殷切着急的眼神,没由的想起了弟弟程瑞得知要留把他留在上海时的神情, 两双眼睛似乎重叠到了一起,终于理解他只是羡慕她而已,摸了摸干的差不多的衣服,倒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低声说:“李老师,我……其实没关系的……还是可以穿的,你不要再怪郝轼了……”
第 7 章
说来也怪,自那以后,郝轼似乎真的懂事了不少,尤其是对程双,除了偶尔拉她两下头发,喊两声“卷毛”,倒真是把程双当作姐姐那样粘着,偶尔程双当小班长值日时有其他同学捣蛋,他还要出来给程双帮忙——他这一掺和倒好,原本也就一两个同学说话吵闹,非得弄得全班鸡犬不宁,程双拖他回座位,没好气地说“你呀,管好你自己我就谢天谢地了。”郝轼听了倒不以为然,说“我只是帮你一个人,你看宋雯燕当小班长,我才不理呢。”
偶尔他吵得程双烦了,骂他两句“你怎么那么烦人讨人厌”,他也不生气,嬉皮塌脸地叫两句“卷毛姐姐别生气,我晓得你最最好了……”弄得程双哭笑不得。
最乐见这一幕的就属李老师了,发现郝轼这只千年猴精终于遇上了能降的住他的观音娘娘,便乐得将让程双管着他,于是,程双又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每天陪=盯着郝轼完成当天的家庭作业。有时在教室,有几次被郝轼拖着回他家看。
郝轼家的房子在程双看来真的很大很大,楼上楼下的,还有一个小院子,光郝轼一个人的房间就抵得上程双家5口人住的,郝轼的爷爷奶奶都是大学的教授,非常和善。家里还有保姆,程双还见到了那只郝轼一天到晚挂在嘴边的卷毛狗“悠悠”。最让程双羡慕的是他们家的大书房,一屋子的书,似乎比学校图书馆里的书更多。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郝轼虽然不是因为成绩好而跳级,却从来没有在功课上跟不上过,小小年纪懂的比她还多。那么多学科,除了体育因为个头的原因并不十分理想,其它科目还真没有能难倒他的,说语文他唐诗论语张口就来,说数学什么抽屉原理鸡兔同笼程双听都没听说过,英语更是能将整个新概念第一册从头背到尾……每每发现有什么自己懂而程双不知道的时,他就万分得意地一定要教程双,却又没耐心,常常教了一半见程双还是不明白,就着急“啊呀,你怎么那么笨呀,就是这样呀,就是这样,一想就想出来了呀”……见程双不理他,又讪讪地挨过来,“其实,我不是说你笨,是我讲不清楚,不过,真的很简单的,你让我再教你,好不好,保证教会你”程双只说:“哪天啊,你考的分数比我高了再来教我也来得及!”
四年级的时候郝轼又突然迷上了围棋,因为程双之前也一直参加学校的围棋兴趣班,学过一些围棋基础,于是一放学就被郝轼拖着陪他下棋,从让三子到让五子,到程双输得连五子棋都赢不了他的时候,他终于不再缠着她一起下棋,只是上下课的时候就捧着本棋谱看。过了一阵儿,有一天得意洋洋地告诉成双,“昨天我把游戏机里的高级都赢了,厉害吧”。
五年级毕业班,大家都为了能够直升本校的初中部而第一次体会到了生为学生的辛苦,因为a大附中是上海市有名的重点中学,其初中部招收的学生数量非常有限,但为了保证生源的质量,除非是文体特长生,否则必须通过学校的自主考试才能被录取。
郝轼学习依旧吊儿郎当,一心钻在围棋里,春天的时候代表学校参加了区里的围棋比赛,一路无敌,又接着参加市里的比赛,竟拿了个第二回来。凭着这份荣誉,提前被作为特长生入取。
程双也算顺利,虽然考试成绩差了录取分数线几分,但凭着连续好几年的三好学生优秀干部的加分,最后也直升了学校的初中部。
程双得知被录取的那一天,郝轼比她还高兴,拉着程双的马尾辫摇啊摇,突然把脸凑到程双面前,盯着程双看了半天,程双被他看得有点怪怪的,刚想推开他,却见他眨了眨那双黑亮亮的眼睛,认真地说“程双,慢点你还要跟我坐一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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